苗家挑不出错,只能同意,按了指模后,拿着此中一份字据悻悻然地拜别。
随后,张硕跟他申明拖油瓶的意义。
翠姑说的人家不是别人,乃是张硕本家的兄弟,豆腐张。
“娘,天灾已经畴昔了,我们日子必定会超出越好,等开了春我叫阿硕托人弄些猪崽羊羔也鸡鸭鹅崽儿来喂,养个一两年就出来了。”秀姑安抚一声,紧接着道:“没想到翠姑会嫁给豆腐张,苗云死了还不敷三年吧?他们办婚事有没有毛病?”
“你……”苗家人无话可说,而张家和苏家的权势都不容小觑,最让他们顾忌的天然是新里长张硕,翠姑如何说都是他小姨子。
老张扶着小孙子在腿上站着,道:“壮壮娘,你不消担忧,立这份字据就是怕今后出事对苗家不好交代,豆腐张和他娘都不是刻薄的人,莫看狗蛋长得丑,眉歪嘴斜,不如咱家小野猪模样俊,恰好就合了豆腐张他娘的眼缘。”
张硕道:“他阿姨,你如何看?”
秀姑叹道:“我就怕他年纪大些,村里骂他拖油瓶,不免轻视他。”
苏母叹道:“翠姑比畴前大有长进,自个儿度日也不好吃懒做了,开春当时候就有很多人家提亲了,谁知她看上了豆腐张。苗云死了一年多,翠姑守二十七个月就算三年了,因此两家先说定这门婚事,等来岁满二十七个月再结婚。豆腐张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家徒四壁又没有地,端赖赁地卖豆腐为生,好不轻易讨到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急也不急这一年半载。”
老族长喝了一口白开水,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道:“就写苏老三之女苏氏乃是孀妇再醮,携前夫苗云之子狗蛋进门,狗蛋来时有疾,今后存亡皆由天定,如有不测,或病、或伤、或死,都与继父张小豆子不相干,苗家一族不得是以而非难于张小豆子。”
进城得邻居相托打油时,竹筒油瓶拿不下了就用绳索系上,油瓶不是本身的当然不心疼,常常拖在地上而行,故而拖油瓶含累坠之意,用在孀妇再嫁所带后代身上,不免就饱含了轻视之意,却也道尽了随母而嫁者的酸楚。
张硕望了老苏头和苏老三及岳父、舅兄几眼,又看豆腐张母子和他们家的老族长,见他们都点头,足见来时已经筹议好了,遂命壮壮去拿纸笔,叮咛道:“拿衙门里发的。”笔墨纸砚代价高贵,排解村中之事天然要用公中的。
一条风干的猪腿、半只风鸡和半只风鸭,太贵重了一些。
世道对妇人很刻薄,丧妇之夫随时能够另娶,守妻丧一年是有交谊,而丧夫之妇不为夫守丧三年倒是大罪。固然太、祖天子即位后点窜了这方面的律法,脱期孀妇再嫁,但是官方百姓可不在乎这些,毕竟衙门断案又不遵循律法,倘或有人对孀妇起了坏心,一告一个准儿。
小豆子就是豆腐张的名字。
张硕伉俪和老张扑哧一笑,好笑隧道:“你是咱家的宗子长孙,可不是拖油瓶。”
秀姑微微一笑,说道:“我公爹和阿硕都晓得,并且提示我送些给阿爷和爹娘尝尝。”她给林主簿家织补绣品所得的东西,天然由她做主,老张和张硕向来不插手。
张硕一一写明,递给老族长看过无误后,送到苗家世人跟前,年纪最小现在却阴沉沉不似凡人的苗宽仿佛认得几个字,看明白后低声跟大哥说了。
“这是应当的。”老苏头和张家老族长同时点头,特别是老苏头心中非常欣喜,翠姑性子改过后,人也聪明详确了很多,只盼着她今后安安稳稳地带着狗蛋和豆腐张过日子。
壮壮进西间跟秀姑说了一声,公然取了笔墨纸砚出来。
豆腐张和翠姑的婚事将将定下,就有人找上了张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