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静思冷眼旁观了有一会儿,方才淡淡开口,道:“好了,都先起家吧,闲事要紧。”
跪在前线的一个年事约五十的老农叩首禀道:“草民廖三,蜓山西村人。”
“娘娘,这些都是暴民祸徒,还是尽早羁押到牢中方才安妥,下官渎职,让娘娘在治下吃惊,百死难赎其罪,待措置完这些祸首祸首,下官任凭娘娘惩办!”
廖三额头的血迹方才凝固,听得蔡知县的杖罚却毫不推委,“罪民口误,愿受惩罚!”
“廖仲亭,你说你要替你父亲鸣冤,有何委曲,无妨说来听听。”严静思开口道。
严静思看也不看地上伏着的三人,视野在天井正中高竖的牌坊上停驻了半晌,讽刺一笑,迈开脚步穿过他们径直进了大堂。
严静思神采稳定,任挽月续了杯茶,淡淡开口道:“蔡大人若担忧这个,尽可放下心来,康保虽比不得大人文思才情出众,拳脚上的工夫倒是不错的,更何况另有本宫的保护在,这些人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之前没得逞,现下也翻不出甚么风波,摆布几句话解惑,蔡大人总不至于这般心切吧?”
案子能审到这么无耻的程度,也是开了眼界了。
“启禀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那廖仲亭本来是名流子,素有些才调,可惜脾气过于过火,经常说些过激谈吐,且常暗里妄论国策,前些日子更是煽动蜓山几村村民诬告朝廷命官,现已被肃除功名。此子狂悖妄言,若言行无状冲撞了娘娘就不好了,故而,下官私觉得,还是不宣见为好......”
“这......这如何能够?!”
蔡玹一拍惊堂木,呵叱道:“围殴凤辇,罪同犯上反叛,还敢自称草民,来啊,拖出去,杖责十棍!”
严静思斜睨一眼,制止蔡玹再开口,淡淡道:“听蔡大人这么一说,本宫倒是猎奇,更想要见地见地,这个廖仲亭能狂悖到如何境地。宣吧。”
“慢着,作为受害人,本宫倒是有几句话想要问上一问。”
廖三再度伏身叩首:“是,可——”
廖三两行浊泪涌出,深深叩首,颤声道:“罪民真的不知车里坐的是皇后娘娘您哪!”
“叫甚么名字,家住那边,速速一一报上来!”
蔡玹面如死灰,全部身材抖如筛糠,“下官不知娘娘驾到,疏意冲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求娘娘恕罪!”
廖三伏身叩首:“是。但——”
廖仲亭行动艰巨地跪在堂下,中规中矩地叩拜,大要上还算平静,只是在向严静思问礼时难掩冲动之色。
惊堂木重击桌面,铿声未落,另几个捕快就将三里亭核心堵凤辇的一世人等带了上来。
堂上的方县丞和主顾簿相视一眼,双双沁出一脸盗汗。
“拿下!”康保也不废话,直接派出摆布卫四人,洁净利落地将八个衙役捆猪似的反剪着绑成一串,极不亲善地拖进了仪门以内的大天井。
待到知县蔡玹带着县丞方知有和主簿顾慈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串成一串被踹倒在地上、嘴被塞住的部属们。
严静思透过车帘的裂缝扫了眼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丰腰肥脸,面熟横肉,典范的她最不喜好的长相之一。
“来啊,带人犯!”
衙役回声退下,少刻后返回,身后领着小我,竟是个跛脚的。
堂下的廖三闻得这番话仓猝叩首,连声道:“皇后娘娘明鉴,罪民的儿子是冤枉的,求皇后娘娘主持公道!求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几位大人,还是快快起家吧,就在方才,永安县辖下的暴民围殴凤辇,现已被吾等尽数羁捕,还等着蔡知县升堂审理,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呢!”
严静思心中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