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达扫到廖家父子的互动,内心涌上一股恶气,对严静思禀道:“娘娘,按我朝法规,凡以民告官者,先杖责二十......”
“起初传闻巡抚祁大人正在回京的路上,算算日子,这两日应当差未几要路过永安县,本宫觉着,此案交给祁大人尚算可行。既然蔡大人没有定见,那便如许决定了吧。”
身子骨本就不健旺,又有旧伤未愈,固然严静思多了一手筹办,但廖仲亭能不能熬过这一关,还是个未知数。
康保领悟到主子的含义,嘴角微微抿起,表示无碍。
严静思便也不再赘言,出了侧门直接上车走人。
倒也不是个真拎不清的。
公然不出所料。
吴达身形一顿,忙惶然请罪:“下官一时风俗使然,竟忘了此事,请娘娘恕罪!”
严静思闭了闭眼,挥手道:“蔡大人,带下去让衙差行杖吧。康保,你和吴官校一同去观刑。”
吴达终究淡定不能,再死力粉饰也没法尽数敛下心底出现的惶恐和惊骇。
走往侧门的路上,严静思对亦步亦趋诚惶诚恐的蔡玹说道:“蔡大人,皇上夙来看中臣子端行,还望你爱重本身的羽翼。”
“是。”蔡玹回声跟上,临走前深深看了吴达两眼。
吴达见状,心中不免唾骂蔡玹的脆弱无能,同时也心生惶然。前有没堵完的账目亏空,后有皇上提早驾临,皇庄里从明公公到上面的庄头,哪个不是忙得焦头烂额,恰幸亏这时候,皇后娘娘弄出这么个大洞穴,一个弄不好,就得把他吴达装出来。机会如此奥妙,真的是偶合?还是有人用心为之?
说罢,不待吴达再开口,严静思抢先一步将手上方才浏览过的诉状递给康保,道:“吴官校来得恰是时候,本宫正想着让康保去叫你过来。”
“娘娘,您说蔡知县真的没掺合到内里?”马车上,莺时深思了半天,终究忍不住问道。
之前的一番行动已经轰动了永安县城的百姓,县衙大门口堵了很多围观人群,康保早命车驾在侧门候着。
严静思当即眼神扣问康保。
鉴于机会尚未成熟,严静思也不与他做口头上的计算,淡淡应了声:“免礼吧。”
蔡玹一愣,心中各式滋味出现,却又无说话说,只得化作重重一声感喟,“下官......定服膺皇后娘娘教诲。”
“现下晓得了也不迟。”严静思非常漂亮,偏过甚看向蔡知县,道:“正如吴官校所说,此事毕竟触及皇庄和永安县知县数位官员,本宫虽身负皇命代管皇庄,但说到底也还是不那么便利亲审,而蔡大人和和知府衙门也都曾经手此案,仿佛也不太合适再经手,蔡大人可有甚么设法?”
“罢了,你们也不必纠结于心,统统待祁大人到来便有公断。”严静思面露疲色,“本宫就先去东庄别馆了,你们先忙着。蔡大人,本宫另有两句话想要和你说说。”
严静思的态度,表白了是要将这案子清查到底。
蔡玹乐不得如此,忙应道:“如此甚好。”
严静思冷静看了蔡玹两眼,内心暗忖:无才无德,又不会谈天,官途止于此,仿佛也没甚么好可惜的......
廖三等人听闻纷繁叩首谢恩。初闻围堵的马车里坐着的是皇后娘娘,廖三只感觉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本以心生绝望,不料最后竟演变至如此境地,仿佛绝处逢生。
如何看,当然是一派胡言。
严静思遂松了口气。
严静思看着她,但笑不语。
严静思看了眼神采有些泛白的廖仲亭,微微叹了口气,“廖仲亭,你可筹办好了?”
“有何分歧适?”严静思看着吴达,道:“数十号人羁押在大牢,供吃喝不说,万一有个不测,外间传出个杀人灭口的风声,这费事是本宫来担着,还是吴官校、蔡大人来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