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该喜呢,还是该忧呢?
严静思不落忍,伸手将炕几往一旁推了推,从背后抽了个软枕放到软榻里侧,道:“皇上先安息半晌,待传膳的时候臣妾再唤您起家。”
宫中最不贫乏的就是这类精彩贵重的器件,单是宁帝这几个月犒赏的,就充足她赏识好长一段时候。
严静思夙来“宽于律己,严于待人”,本身赖床天经地义,换成别人就不可了。宁帝天然也在“别人”的行列内。
宁帝喝了口茶,捻了块桂花糕扔进嘴里,挑了挑眉,吃罢一块又伸手捻了一块,“这桂花糕吃着竟不若御膳房做出来的那般甜腻,爽口得很。”
“怕。”宁帝直言不讳,“为君者,无一不想汗青留隽誉,朕亦如此。可若因了这隽誉而束手束脚、多为掣肘,朕宁肯效仿父皇,甘享悍帝之名。”
槐夏手脚敏捷地放了张炕几在两人中间,莺时和绀香随后奉上了热茶和茶点。
论装大尾巴狼的功力,严静思发挥起来,不见得比宁帝差。
对广坤宫的宫人来讲,闭宫仿佛已经是家常便饭了,除却领用平常供应,宫内高低均安循分分地守在高大宫墙围成的这一方六合里,安闲地各安其职,来往间看不出一丝愁苦与战兢之色。
托宁帝的福,皇庄小花圃里的几畦番椒大歉收,取了种子以后,晒干的干辣椒都被厨房的宫人们磨成了辣椒粉,分给御膳房一部分以后,广坤宫的小厨房里还剩了十余斤,厨娘前两日刚做了批辣油,今晚蒸鱼的时候恰好淋了一些,宁帝也算是有口福。
宁帝头也没抬,非常悠哉地回道:“要紧的折子都已经批完了,剩下的,不是劝谏朕躬身自省切勿刚愎自用,就是参奏你的,不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