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铭咳了一声,恭敬地上前一揖到底,不想敬语还未出口,便听一声大呼冲耳而来,震得耳膜嗡嗡嗡地疼。
“成了成了,快清算东西出去,甭打搅仇人安息了。”晏苍陵不耐烦地挥手赶人,扶着季拂心靠于床头,取过布巾裹手,给季拂心按揉方接上筋脉的手脚,“仇人我给你按揉,你若疼便说一声。”
“此药名唤梦魇,听闻服用者会产生幻觉,误觉得身周皆是恶妖怪怪,乃至神智不清,惊骇万分,惊骇见人。只是此药过于狠恶,倒霉于接客,因此除非那清倌过分难训,不然不会用到此药,但若用之,俱会给被下梦魇的清倌下合|欢药,以使恩客纵情。”
许颂铭,字仲良,晏王府内长史,从四品上,掌府内一做事件。季拂心之事乃王府外事,本不该过他的手,但他跟从晏苍陵多年,加上他办事雷厉流行,早被晏苍陵视为手足,府内府外事皆交由他管。但克日来,办事敏捷如他,也因迟迟查不出关乎季拂心的事而苦了脸,接连数日唉声感喟,连走路都不住入迷。
“半个月?!”晏苍陵鲜明大惊,双眼瞪得圆直,“王大夫道仇人的手脚筋已断了一个月,若仇人是与那些清倌同批被卖入品芳阁的,那么……”他续不下去了,身子禁不住地打了个寒噤,那便申明,真正害仇人成这般模样的,并非品芳阁,而是另有其人。
晏苍陵沉了沉肝火,转而问道:“关乎迷幻药,你可有何动静。”
许颂铭跨进朝临阁时,王大夫还在给季拂心诊脉,而晏苍陵皱着个眉头盯着王大夫的手,好似他的手摸多一寸处所,便能要了季拂心的命去。
“志仅是意念,没法见着,但你却可感受获得,你瞧,它便在你的手中。”不轻不慢地丢下这句深意的话,晏苍陵清算好了布巾,排闼而去,独留一双别有深意的眼,看着他的背影。
“新来的清倌。”晏苍陵一顿,神采变了变,“新来的那批清倌,详细是何时进的阁。”
许颂铭腹诽的神情散去,寂然道:“王爷恕罪,停顿并不大。某的人已打入了品芳阁内部,但可惜方进不久,探不出太多动静。本日方知王爷当日所见的老鸨,名唤梦容,只是阁内一个甚少接客的女人,而真正的老鸨则是她的亲姊晴波。”
“自打芙蓉花会后,同恩公相干的人与事俱被掐得老紧,世人闭口不言,探子也是破钞了很多心机方得来一点外相动静。”
“哼,如此刚巧,便病着了。怪道当时这梦容不过被我吓了一吓,便神采大变,如此慌乱焉能坐上老鸨之位。不过说来,这姊妹豪情似是不错,不然晴波焉会将品芳阁交由梦容。”
“根尽个屁!”晏苍陵火气上来,就不顾礼节地吐出了鄙言鄙语,“若真根尽,为何他还尖叫!给本王治,要何药尽管说,芳城未有的,本王派人去别地寻,但若人治不好,谨慎你的俸禄!”
许颂铭持续道:“探子亦曾暗里问过,也是将近半个月前,王爷的仇人方进阁的。听闻他进阁时,手脚便已不能行,每日只能靠丫环小厮奉侍,但那服侍的丫环小厮,探子却查不出究竟是何人。”
“嗯,到书房说话。”
许颂铭不再接话,低垂着头又是一声感喟。
许颂铭眉头皱紧,摇首道:“这些年来,某亦曾派人查过都城一干人等的户籍,亦一一看望过,但非论是官家或是富商,都无合适王爷这位仇人之人。若说王爷仇人并非京中人士,而是暂居都城的话,也甚是奇特,当年的堆栈同城庙居住录册中,也并无符合之人。且据城门卫兵说,”他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晏苍陵,“得其首肯后,方续道,那段光阴因武举出事,天子封城,不让城浑家外出,直待两个月后,武发难告终方开城。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