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他扶得不稳,晏苍陵上前去,对他伸出了一只手:“仇人,我拉你。”
“方才我已说了,”教书先生直言不讳,“我们来自一小村落,因水灾而没法度日,便来到此处。你们怎问得如此之多,如果不欢迎我们入城,直说便是,何必假惺惺地上前扣问,又不将我们放入!”
这下,晏苍陵也耐不住脚了,他迈开了步子,扬手令保卫先将晕倒之人扶起,安设阴凉之地,至于其他世人,也让其留待一旁,但却不成放其入城。
季拂心也将过所拿起,细心打量。只见过所上所录名姓,只要十数人,远远少于跪倒的这一片人数。且似因汗湿之故,过所上的笔迹有些恍惚,而奇特的是,其他人名姓皆能模糊看清,唯有一个写于正中的人名似被汗沾湿,笔迹难辨――此人究竟姓甚名谁,已无从得知。另有一处奇特的,这过所恰是三个月前所批的,而本日好巧不巧,恰是过所三月刻日的最后一日。
“我……我哪晓得,”这话一落,教书先生支支吾吾,目光躲闪,却不对上晏苍陵的眼。
“呀呀。”季拂心动唇叫了几声,看晏苍陵目光一向落在那男人身上,也不睬会本身,一时恼意横生,一巴掌就拍向了晏苍陵的头。
这些人被搁在阴凉之地,神采惨白,容色逼真,唤来的大夫也已探出,确切是中暑昏阙,并未作假。
但那群人顶着骄阳,长途跋涉,哪儿另有力量分开,一听没法进城,有些身子弱的,禁不住刺激便啊了一声,晕阙在地。好似说好普通,一个倒了,又接连有几个倒下,不过半晌,就倒了十数人。
“嗤。”好似心有灵犀,季拂心笑了一声,笑意从嘴角,漫到了眉梢。晏苍陵顺着他目光看去,发明他亦盯着那教书先生,看来他也深觉那人身份好笑。
这件事,从始至终都透着古怪。
但晏苍陵长臂一伸,揪住他胳膊用力一扯,一样东西便不测埠从他袖中掉出――
灌足内力于双眼,晏苍陵方瞧细心了,那高站之人约莫三四十岁,个头不高,面相也极其普通,若将其丢于人群当中,一时半会怕也找他不着。而他独一能让人记取的,便是枯瘦如柴――晏苍陵只能想到这词来表述本身对此人的印象。此人并非季拂心那种病态的瘦,而似多年未曾进食,形如骷髅般的瘦,连晏苍陵都禁不住想上前去扣问,兄弟,您有多少年未曾吃过饭了。他连面色都是蜡黄蜡黄的,如果悬吊于城门下,远了望去,便是一条风干的腊肠。
“嗤。”一想着腊肠,晏苍陵忍俊不由,握拳抵唇咳了几声,将笑意敛去,方直起目光来。
“哦?却不知你们地点的村落唤作何名,我好查查。”
晏苍陵与季拂心目光相接,相互都感觉事情愈发古怪。季拂心走去那些昏阙之人面前蹲下,粗粗扫了一眼那些人□□在外的肌肤,眉心一沉,站起对着晏苍陵摇首,表示那些人确切未有易容。普通而言,易容之报酬了便利,只易一张脸,甚少易别处的肌肤,特别是手部。若想将手等处肌肤一块儿易了,那凭这群人的数量,便得耗去很多的光阴同用度。若只是为了进城,如此大费周章的易容未免太不划算。
晏苍陵饶有兴味地看着教书先生,发明他不但脾气躁,说话也是直白而赤|裸,毫不避讳,也不怕获咎别人。
这事儿越闹越大,教书先生也暴躁了,骂骂咧咧说保卫的瞧不起他们乡间人。
“教书先生?”晏苍陵眉头兴味地一挑,看那教书先生暴跳如雷地同保卫辩论,面红耳赤,他怎生都没法将那样的人同温润儒雅,气度不凡身带墨香的教书先生混作一谈,若非小厮说那人身份,他还当是哪儿来的地痞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