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他同你的境遇有大同小异之处。二来,兵部尚书刚正不阿,在朝多年,手中有很多的干系在,若你能救下他,那事难道轻易很多。”
王斌寂然,将腰板一挺再挺,厉声道:“这便只能怪草民有眼无珠,错信了王爷的高义。不过草民贱民一条,了不起便是头点地,丢了命去。但若草民之命,未能换回一骨鲠之臣,以正朝廷民风,草民死不敷惜!”
七年后。
本是打趣之言,熟料晏苍陵闻言后,身子怔了三怔,对着那一碗香味芬芳的浓茶,倒是怎生都喝不下去了。
“好!”晏苍陵掩不住拊掌高呼,笑得眼角都翘了起来,走去将人拉起,不顾王斌的推拒便将人往椅上一按,唤侍女上茶。
“胡说八道! ”砰地一掌劈下,茶盏立时哐啷翻倒,滚烫的茶水滴滴答答流下,落了满地。晏苍陵近乎气急废弛地站起,瞋目而视,“他不会死!”
“我倒想去寻呐,”乐梓由亦随之坐回原位,一手沉闷地按上本身的额头,“可惜啊,我给赶上了一小我,此人总在我耳边喊着冤啊冤啊,我听得聒噪,便带着他来骚扰你了。”
“说得我好似夜夜寻欢似的,这一次是说闲事。”乐梓由眼底的笑意渐敛,指腹在茶盏上细细摩挲,声音沉下:“你可还记得数月前的兵部尚书一事。”
对方如此直言不讳,更让晏苍陵啧啧感慨,他笑得讳莫如深:“你可曾想过,如果本王的设法同你相左,兵部尚书一家之事便有本王从中作梗,你当如何。”
可惜好景不长,因多年来郁结于心,双亲同他相聚不过几年,他们便一病不起,接踵离世。晏王之位,便落至了他的手里。
“唉,瞧你这模样,哪另有王爷的模样,他定会没事的,你且放心罢。”说着安抚,但他们俩相互都知,这一个“死”字便如同一道抹不去的暗影,深深种在了晏苍陵的心底。
晏苍陵同乐梓由会心一笑。
“王斌?文武双全方为斌,本王听闻你倒是一介贩子,谈何为斌。”晏苍陵并未唤人起家,反而玩味地问道。王斌进府的空地,他听乐梓由不住地赞叹王斌之能,一时风趣,便起了刁难之心。
乐梓由的话让晏苍陵沉着了下来,他缓缓坐下,单手撑着本身的额头歉道:“抱愧。”
“几年前我看过你所绘制的画卷,此人确切仙颜惊如天人,如此面貌,出身不俗,又是京中人士,论该当是极易寻着方是,怎会多年都杳无消息?“
跟着一声精气实足的通报,晏苍陵跨入正堂,一见厅内闲适饮茶之人,便笑着朝那人点了点:“堂堂刺史之子,来本王王府倒真是自来熟,本王还未到,你便先饮上茶了。”
“是啊,连你这身处宦海之人都不信,百姓又怎会信赖。”
晏苍陵怔了一怔,仿佛叹近了平生的无法,摇了摇首:“未有,七年了,我派去的人都查探不出,他便仿佛人间蒸发了普通。也许呵,是登仙而去了。”
“哦?拭目以待。”
“诬告?你安知是诬告。”将他的颤抖放入眼底,乐梓由眉眼伸展暴露笑意,脸上却毫无讶色。
“不错,是产生了一件事,你想不到的事。”乐梓由淡淡一笑,将茶盏放下,以指叩击茶几,在规律的敲打声中朗朗出口,“都城有一户富朱紫家,名姓王,当年似受过兵部尚书的恩德,对其一家是感激涕零,恨不得日日能衔环结草以报恩德。你说,兵部尚书出了这档子事,他们王家会如何。”
晏苍陵掀盖的手一抖,翘起的脚亦随之渐渐放下,望着茶水的眼低垂,瞧不出喜怒:“记得。一个月前兵部尚书无端被人诬告贪污纳贿,举家被放逐苦寒之地,至今再无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