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第二者,会是如何。”
“啧啧啧,大热天的,我这不是口渴么,谁晓得我们王爷可会睡到日上三竿,方起家谒见我这凡夫俗子呢。”乐梓由粲然一笑,放下茶盏站了起家,迎上前去。嘴上说着两人职位有别,他却毫无低身下拜之势。自打引晏苍陵为知己以来,他便放开了胆量,猖獗妄为,调侃打趣不在话下。
再三磕首后,那男人直起了身,一身腰板如枪般挺得笔挺,四十岁高低年纪,虽似因驰驱之故,容色怠倦,但一双眼倒是精力实足,熠熠生辉,有如夜间苍狼,让晏苍陵都禁不住赞一声好。
现在回想当年,他不由得再叹上一声,造化弄人。若非当年得遇那人,他断不会再燃决意,也定不会当兵参军,得遇奶娘,同双亲相认。说那人窜改了他的后半生,亦是恰当的。只是可惜,现在权势双收的他,却连一个仇人都寻不到。
“草民王斌拜见王爷。”
“不错,是产生了一件事,你想不到的事。”乐梓由淡淡一笑,将茶盏放下,以指叩击茶几,在规律的敲打声中朗朗出口,“都城有一户富朱紫家,名姓王,当年似受过兵部尚书的恩德,对其一家是感激涕零,恨不得日日能衔环结草以报恩德。你说,兵部尚书出了这档子事,他们王家会如何。”
“诬告?你安知是诬告。”将他的颤抖放入眼底,乐梓由眉眼伸展暴露笑意,脸上却毫无讶色。
祖上的晏王乃建国功臣,被例外赐赉了外姓王爷之荣,食邑万户,握一方军权,镇守东南。只是因外姓之故,恐怕天子忌讳,晏王世代后辈皆低调为人,静守封地,不掀风作浪,乃至晏王一族日渐式微,若非每三年皆要上京面圣,世人都将把这晏王给忘记了。
“你还未寻着他?“乐梓由话音插至,将晏苍陵的缠绵心机拉回实际。
晏苍陵一顿,单手支在扶手上,笑着敲着掌心道:“能如何,他们一要么伐鼓鸣冤,做些无用之举,二要么忍辱负重,乘机而发。”
晏苍陵嘴角的笑意更甚,怡然地单手撑颊,另一手叩击扶手,拿着一口你当如何办的语气问道:“但你可知,兵部尚书同本王毫不相干,本王为何要为他涉险,如果本王措置不好,丢命的是本王。你虽说得义正辞严,本王也感喟朝廷少一良臣,但本王凡事总要从本身解缆不是,本王助了兵部尚书,本王能得何好处。”
那人是如此昳丽,只是暖和的一颦一笑,便似能将民气头的烦躁拂去,清风徐来,掀起那人衣袂层层,翩翩然生出一股神仙之风,仿佛九天之上,下界而来的仙君——乃至晏苍陵总觉得那一餐饱饭不过是醉梦一场。可他抱着这梦做了一日又一日,当他醒来去寻梦中人时,却失了对方的下落。晏苍陵定定望着茶水入迷,有那么一瞬,他不知看的究竟是手里的这杯茶,或是那青衣少年。
小命虽保,但他却未是以般游无度,反而心胸高志参军参军,投身养父地点的军队,从一马前卒做起,渐渐地爬至高位,立下汗马功绩。
乐梓由一向在寂静地喝茶不发一言,到这时,方缓缓放下茶盏,打趣道:“王爷,我便说此人是小我才,你偏生不信,这下可见着了罢。”
“好!”晏苍陵掩不住拊掌高呼,笑得眼角都翘了起来,走去将人拉起,不顾王斌的推拒便将人往椅上一按,唤侍女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