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唤季临川,字璟涵。你唤我璟涵便好。”
马车仓促,赶到了王府门前,还未停稳,季拂心便先一步跳上马车,不想他过分孔殷,脚步一错,身子便往一旁歪去,吓得晏苍陵嗓子眼都跳了出来,将人扶稳了,方往门里带。
指尖即将触上,俩人好似恐怕这是好梦一场,一旦触碰便会粉碎,又将指尖收拢,心底挣扎好久,都没法将手握上对方。
同许颂铭了解多年的晏苍陵,哪还看不出许颂铭的意义,这清楚是恐怕本身没法将季拂心哄回,用心以季崇德身材抱恙为由,让季拂心返来。晏苍陵顿时气结,狠狠地朝许颂铭瞪上一眼,大有季拂心若真见怪本身便找许颂铭算账之势。
“呀?”季拂心讶异,目光在晏苍陵身上高低流移,既带着了一分期许,又有一丝苍茫。
泪珠悬在眼角挣扎了好久,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季拂心双唇轻抖,喉结高低滚了又滚,渐渐地,挣扎着,方从喉间涌上一个干涩的音符:“爹。”
晏苍陵喜上眉梢,厚着脸皮便抓住了季拂心的手,扯着他阔别了房门,冲动不已:“仇人,你……你会说话了,当真是好。”
晏苍陵掂稳季拂心,化作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到马车边上后,忙将季拂心放入车厢,让小厮策马赶回王府。
晏苍陵带着季拂心入房之时,王大夫刚好收回探脉的手,对着晏苍陵深揖一礼,恭谨隧道:“王爷,季大人并无大碍,只是多日长途跋涉,身心怠倦,方会晕阙。老夫一会开个方剂,只需服下,再疗养几日便无大碍了,王爷无需担忧。”
“名讳?”晏苍陵一顿,方想问上一句“但是名唤季拂心”,又深觉不对地缩回了话。
晏苍陵看季拂心脸红,略有一喜,他深吸一气,厚着脸皮直视季拂心的目光:“仇人,你我真正了解不太短短数月,交谊尚不深厚,但这段光阴以来,我待你如何,你也看在眼底。你心窍小巧,想必也猜到我带你来此所谓何意。我不会说些动听动听的话语,只要一份热诚捧于你面前,若你肯承我意,愿伴我摆布,我定好生待你,此生毫不孤负。但你若不喜我,我亦毫不勉强,你是去是留,我也毫不禁止,只望你拜别以后,能将‘晏苍陵’三字常挂记头,偶尔返来探我一探。”
季拂心双唇迟缓掀起,一阵痒意再次从喉头涌上,再往嘴边冲去,只需再使一使力,便能出声。
季拂心如此态度,让晏苍陵心头一沉,更笃定了季拂心同季崇德的干系,当下也未几想,立时在季拂心面前低下了身:“仇人上来,我带你回马车那去。”
季拂心也不忍戳破,担忧地看向晏苍陵,见晏苍陵摆动唇形,道了句“王大夫说你爹无恙”后,方会心一笑放下心来,转回身握住季崇德话话家常。
酸涩的情感爬上心尖,晏苍陵手指轻颤,挥手让王大夫下去后,蹲至季拂心的身侧,抬手伸向半空,顿了一瞬后,还是将手放至了季拂心的背后,竭尽和顺地拍着他的背。那种同久违亲人相遇的冲动之情,晏苍陵身为过来人最是了然,那是一种痛与爱交叉的庞大之情。是以晏苍陵除却能轻拍着季拂心赐与他安抚外,他甚么都做不了。
许颂铭恰在府门前等待,见到季拂心仅是讶异了一瞬,又规复常态,一面带着晏苍陵往安设季崇德方向走去,一面道:“王爷大可放心,他应是怠倦过分,方会晕阙。只是他乃王爷高朋,我等放心不过,便擅做主张将您唤回了。”嘴上说着这话,他目光却不时地扫到心急的季拂心身上。
吱呀。门扉开启声,将晏苍陵的神思打断,他鲜明抬首,便见季拂心劈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