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之姿,岂容得款项俗物玷辱!本日他流落花街柳巷,不过是仙力有损,没法重回天庭,若我们趁人之危,他日神仙回归,定是我等遭殃之时。故而本王以十两相赠,哀告老鸨将神仙放回天庭,勿因一时之私而祸害我等无辜之人!”
月上柳梢,长夜初生,女人们扭腰走出品芳阁,拎动手里的丝绢朝过往路人扬上一抹暗香,嗤嗤地捂嘴娇笑。红灯高悬,烛火亮如白天,光影过处酒色熏香,夜风拂起纱幔,一色的红艳醺红了眼,醉迷了心,隔着半条街都能听到檐下风铃和着曲音铛铛作响。阁内的歌女素手拨琴铮铮弹唱,舞者彩袖飞扬,来往来宾络绎不断,推杯换盏间笑语喧闹。
晏苍陵撇着嘴嗤笑一声,乐梓由如此破钞唇舌的先容,他若再走,便是不给面子了,只能无趣地打着呵欠翘着脚,剥起一旁案几上安排的荔枝,一口一个丢进嘴里,嚼得吧吧作响。乐梓由讪讪地赔着笑,一面必恭必敬地帮他剥荔,一面持续夸奖品芳阁如何如何的好。
这声“本王”一落,方才的嘲笑声都如被人掐住了喉头,突然止住。芳城以内独一一王,虽只是个闲散王爷,但毕竟是个有身份之人,那个敢获咎于他,那是不要命了,一时场上骤静,世人皆屏气看着晏苍陵。
这“高”字还未落音,便有孔殷的大族后辈站了起家,朗声问道:“快说快说,多少银两,本公子买了!”
晏苍陵顺着世人的目光望去,只见玉雪台上的一众男女已被人买走,只余下一名男人。
“慕卿,诶,回神咧!”
一瞬的沉默后,一些不识得晏苍陵身份的人跟着朗声大笑——十两便想买人,也忒痴心妄图了! 而识得晏苍陵的,怯怯地低下了头,恐怕同他争抢给本身惹一身腥。
“你自个儿想去便说,甭拉着我下水。”晏苍陵从鼻腔哼出一声不满,回身作势要走,但都到了这儿,乐梓由哪还放人走,死也要拉他下水。
晏苍陵眼睛眯了一眯,低声凑到老鸨耳边道:“简朴,十两算作你的辛苦费。此人本王要了。”
而晏苍陵则以他身为皇家亲王,得真龙天子赐福,唯有在他府上做法恭送神仙回天庭,方不会招致上天大怒为由,“抱得美人归”。
一场闹剧仓促结束,世人亦得空观戏,端看晏苍陵将“神仙”恭奉上金步撵后,便纷繁拜别,唯稀有声感喟在品芳阁内几次流转。
到来的来宾都已落座,四周的灯火忽而一歇,玉雪台上便有才子自白纱幔中呈现,或操琴高歌,或翩跹而舞,才艺高绝,引得场下世人拊掌高呼,掌声如波浪翻涌,一浪叠一浪声色愈烈,朝远处传去,乐梓由亦是看得津津有味,歪着身子打着节拍,脸上闪现迷醉之色。
光是肌肤便让世民气驰神驰,如果抬开端来,难道倒置众生。
老鸨拿着丝绢捂嘴,笑得对劲:“诸位,此人容色与身姿如何,想必诸位已有目共睹,是以此人底价甚高……”
此声一出,世人皆惊,四下交头接耳起来。芳城办理有度,哪怕是做上不得台面的*买卖,亦要讲究人丁来源合法,如果强将明净人家拐卖,论罪是要当罚的。
乐梓由啧啧感慨,却摇着把扇子坐了下来,打趣地拍了拍身侧自“神仙”抬首后便定住的晏苍陵:“诶,你不去喊个价么,如此绝色,你若买下摆着看亦是不错。”
乐梓由一愣,忙将遭到世人目光逡巡的王爷拉了下坐,翻开扇子掩嘴偷笑:“我说你是怎地了,看个戏都能入迷,你若真不肯看,说声便是,我亦不勉强。”
老鸨神采顷刻剧变,目光心虚地闪动不定,勉强笑道:“奴不知您所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