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他为何哭得如此悲伤,你道他为何跪下双膝……你道他为何同晴波情难再续……
若说梦中的墨客是翩跹的仙鹤不食炊火,那面前的江凤来是遨游的苍劲飞鹰。
统统恩仇纠葛不过是浮梦一场,错过一场。满腹经纶的才子扬鞭跃马,长街绝顶,对着心上女子扬手高笑,许下金榜落款定返来结婚的信誉,带着满腔的热忱,行路而去。门路半途,看天悬红日,黯然失容,听雨打风声,无边寥寂,看山川,落空了色彩,看百花,没有了妖娆,他想起了那一个惊才艳艳的女子,那人会在雨天打着一把伞,笑着向他走来。因而决然回顾,赶马往他们熟谙的长街而去,他要带着她一块上京,金榜落款皆是浮名,洞房花烛方是真意。
“你说甚么!”“中”字还未落音,江凤来便先扬声切入,双瞳惊诧大睁,“你说……她在哪儿遇害……的……”
他没有嫌弃晴波尸首的模样,更是果断地发声扣问,晴波的仇敌是何人。
江凤来没有一丝的踌躇:“是,她在哪儿?”声音明显哀思得都带着颤抖,却仍能沉稳地吐清一字一句。
没有了墨客的清和之气,江凤来现在便如一匹狂躁的雄狮,四周乱冲乱闯,逢人便撞,逢物便冲,晏苍陵看江凤来已经癫狂,又不敢上前去制止他宣泄苦痛,只能一边追着,一边唤人将四周的行人遣散。
晏苍陵时而停下照顾季临川,时而跟上,险险便要跟丢时,便见江凤来的法度便止在了城门边上,他发疯地朝保卫大吼“开门开门”,保卫却只刚毅地支起手中枪,将他前路反对。
直待,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两人方放开点起了邪火的相互,稍稍错眼,看向来声之处。
冰窖外的日光打向身躯,热意却抵不住砭骨的寒意,反而让冷意愈发侵身,临冬的北风钻身而入,让炽热的心都跟着凝成坚冰。
“晴波……在那边?”出口的嗓音带着墨客般的温和,却因被哀痛袒护,抖如山崩地裂,声音难续。
晏苍陵带着气喘吁吁的季临川走至,哀思莫名地看着那红透眼的江凤来:“挥了挥手,让他出去罢,不然他会疯的。”
“快追!”季临川先一步拉住了晏苍陵的手,跟着江凤来的方向追去。
我看不透他。晏苍陵下认识地笃定。
没人说上一句话,没人道出一个字,直到一声痛苦吼怒穿透云空,刺入耳膜,两人方惊然跳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随声而入。
他们吻得天荒地老,吻得轰轰烈烈,吻得忘乎以是。
“璟涵……”口中两字含在嘴里,生出无穷的难过,“我不敢设想,如果有一日,你离我而去,我会如何。璟涵啊璟涵,我说我,该如何固执。”
温馨的小道,只能闻两人的声音,过分温馨,过分寥寂,让人禁不住落下泪来。
江凤来拧眉一蹙,绝望地摇了摇首:“我返来后,便来了品芳阁寻晴波,前几日都寻不到她,我便一向在门口等候,早也去等,晚也去等。直待本日,那老鸨方现出,奉告我晴波已走,品芳阁交由她手之事。再厥后,便是赶上了你的火伴,我也得知了晴波她……”他声音一哽,话又再难续下,方褪去泪水的眼,又涌上了泪珠,稍稍将眼错开,岔开了话题,“她究竟在那边遇的害。”
习武之人的耳力惊人,哪怕竭力封闭五感,仍然能清楚地听到冰窖里传出的嘶声痛嚎,那声如此凄厉,有如冰刃狠狠地刺入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