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底下那老臣还是老泪纵横,不肯罢休。紧接着又有大臣持续谏言,接二连三地有臣子上前请奏,呼天抢地,高喊此事千万不成。乃至狠恶者以头触柱,头破血流。但是,赫连定仍然不为所动。她内心嘲笑连连,自古文尸谏,武死战,好些个忠勇义士。
大臣们纷繁上折子进言,折子如雪片普通飞入乾元殿,诡计阻扰赫连定举烽火。但也有更多人因为惊骇赫连定的严肃,不敢反对,反而恭维阿谀,大赞此举甚妙,但妙在那边,他们饶是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底下的臣子有的瘫软在地,有的横眉瞪眼。她晓得,在场的臣子在内心定把她谩骂了千遍万遍。不出明日,祸国妖姬、红颜祸水的谩骂便会甚嚣尘上。
她嘴角含着笑,和赫连定并肩站在楼台之上,了望远方的烽火台。
“那么,臣妾就和大王一起,赏识这千年复见的为美人,再举烽火的误国殃民之举吧!”她露齿一笑,光彩四溢,动听心魄。
此言一出,大殿中的文臣武将皆神采不霁,暗中横眉竖眼地瞪着她。
后插手过宴会的人们传播:月华清妃,端倪美兮。淡妆素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人见怜兮。
乘乱之际,她抬眼看了卢隐一眼,只见他劈面前的闹腾仿佛完整置身于外。卢隐的端倪仿佛是雨后的翠竹林,安静而高雅,嘴角一丝笑如有若无,如清湖的涟波。侍立旁侧的宫女偷偷瞄着他,脸有些微红,手中的酒壶似有些不稳。
她把心中的迷惑按捺住,开口赞道:“这此中的意义是极好的,我很喜好。多谢卢公子的一片情意。”
赫连定叹道:“传闻那灼华公主半年前香消玉殒,朕深深为之可惜,而朕的蓝嫔在朕身边有已经三年了。她满头三千青丝化成霜雪,是在三年前为吸朕身上的剧毒,乃至如此。”
现在,她心底自问:帝王之爱不是最豪侈的吗?人间的女子都要不起它,要它的女人会遭到谩骂。我和他一起到底经历了甚么?他能待我如此。他如果至心待我,我还要分开他吗?心中信心有一丝摆荡。
她檀口轻启:“甚好,多谢宋国天子的厚意。使者有劳了。”
赫连定点点头,寺人扬声道:“宣卢隐公子觐见。”
有一须发皆白的老臣颤颤巍巍地出列,点头晃脑地谏道:“老臣以为此举不当,为博妃子一笑而大肆烽火,滋扰军政国事,此乃西周末年周幽王之亡国之举。王上,千万不成!”
她对上赫连定的眼,他的话犹在耳畔,她的心头震惊。
卢隐道:“鄙人另有一匹绢,是特地命报酬清妃所织。这秋菊固然傲霜,但红梅更能凌雪。清妃风华绝代,清丽无双。这匹绢织的是红梅斗雪的图案,请恕鄙人亲手捧给清妃。”
赫连定轻笑出声,握了她的手,昂首对她私语:“爱妃怕了?朕并不怕,统统皆由我来承担。你若下了天国,我和你在一起!非论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我和你一起!”
“好。”赫连定从她身上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向宫侍命令。
卢隐,卢隐,宿世此生抑或在梦境当中,我们可曾见过?
使臣点点头,拱手行了一礼,低头恭谨地答道:“像,又有些不像。”
酒过三巡,赫连定放下夜光杯,侧首对她道:“我夏国与宋邦交好。宋国天子听闻朕的月华由蓝嫔晋封为妃,特地派了使臣前来道贺,并带了礼品送给你。月儿,你可有兴趣一观?”
使臣闻言,昂首见了她,神采有些惊奇,眼睛定定的移不开。赫连定见状,轻搂住她的肩,呵呵笑道:“宋国使者是不是感觉朕的清妃,很像少时在宋国为质的灼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