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低头细看,见是佛狸随身戴的那块玉佩。那是一块上好的白玉,玉色温润,雕工精彩,晓得它定是贵重之物,急道:“你这东西贵重的很,我不能收。”说着,就要把它摘下来。
佛狸侧首看了她一眼,目光黯然降落,“不能了,我母亲不在家中。”
“对不起,”绮云呐呐道,也不知如何欣喜他,只能陪他静坐。过了一会,她轻问道:“你想她吗?”
佛狸借着火光看,那是一块金镶玉,绿玉顶用阴文小篆刻了两个字“灼华”。绮云见他面有迷惑,浅笑地解释,“灼华二字,是我出使晋朝之时,我皇伯父给我的封号——灼华郡主。”
夜风吹得有些冷,绮云挨着他更近了些,有些恋慕地对他说道:“那你回了家今后,又能够和母亲一起围着篝火,烧些甘旨了。”
佛狸握住她的手,“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有谢过你。这块灵狐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我现在把它送给你,权当一份谢礼,也作为一件信物。”
佛狸听了,心头一震,但面色仍然不改,只是问道:“这是为甚么?”
凯风吹长棘,夭夭枝叶倾。
佛狸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言辞诚心:“我现在身上只要这个东西,看着它……就权当见了我吧。今后如有机遇见面,这个就是信物。”
鹄立望西河,泣下沾罗缨。
绮云鄙夷他,讽刺道:“无人认领?你该不是把厨房里走丢的兔子烤了吃吧?你公然是一只狐狸,小鸟儿身上都是骨头,你就烤了只兔子来吃,在这儿贪吃美食。”
绮云奇道:“那她在那里呢?”
“佛狸,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给你记念的,我更不能够收了。”绮云推让道。
绮云听出了他的歌是取自于《诗经?凯风》。一面赞叹他汉学的涵养,一面怔怔地听着,他的嗓音清澈纯洁,有如天籁般通透。绮云表情荡漾,和着他的歌声,吹起了笛子。婉转的笛音伴着歌声,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仿佛传至天涯。
听他这话说的逼真,绮云只得干休,“那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吧。”绮云翻了翻本身的衣兜,在腰间摘下了一块如金似玉的东西,放在佛狸的手内心。
绮云听他说得慎重,只得作罢,低头拿出一样东西来,是一把短剑,递给他,“这是我生辰之日,刘太尉特地让人给我制的。送给你,给你留作防身之用。”
佛狸没有应对,收回目光,长长卷翘的睫毛低垂下来,遮住了晶亮的黑眸。沉默很久,忽听他悠悠地哼起一首歌来:
绮云见此景象,对佛狸嚷嚷道:“到处找你不着,本来你躲在这儿,叫我一阵好找。别民气里焦急,你倒清闲安闲。”
佛狸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乌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说道:“绮云,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分开这儿,跟我去平城,或者我送你回家去。”
远游使心机,游子恋所生。
绮云解释道:“当年赫连勃勃的父亲刘卫辰,就是死在魏国道武帝拓跋珪之手,并且其宗族几近被魏军杀尽,只要最小的儿子刘勃勃逃出世天,就是明天的赫连勃勃。夏国和魏国有不世之仇,岂能饶过你一个魏国人?”
绮云接过兔肉,见他的面庞隐在火光前面,影影绰绰,看的不是很逼真,只感觉笑容光辉,双眸熠熠。绮云咬了一口,顿觉口舌生香,兔肉不老不嫩,恰到好处,酥脆适口,猎奇地问道,“味道不错,佛狸,是谁教你这类伎俩?”
黄鸟鸣相追,咬咬弄好音。
到了客房,并未见着佛狸。循着下人的指导,一起寻去。只见月朗星稀,园中风景错落有致,轻风袭来,花香沁民气脾。面前梨树底下的空位中生了一堆火,前面坐了一小我。绮云走上前去,看那人恰是佛狸。他正在火上烤些甚么,香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