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勃勃沉吟半晌,说道:“只是这老匹夫不肯投降,如何是好?”
赫连勃勃听闻,手中的酒杯往地上摔去,瓷片碎裂的声音令人生寒。他剑眉上挑,怒道:“让他绝食好了,朕没有砍了他的脑袋,是看得起他。他再绝食,明日就叫人拖出去削了他的脑袋。”
义真文韬武略,才调出众,但是毕竟年青,恰好遭遇赫连勃勃如许久经疆场的蛮夷敌手。再加上刘公将主力带往江南,义真只要坐等晋军援兵前来,而贻误战机。现关中已经丧失,要将军如许的人来为之殉葬,岂不成笑?贤人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现在独善其身尚且做不到,谈甚么兼济天下?”
毛修之一把拦住她,低声道:“你不出来劈面告别,就不怕那赫连勃勃砍了你的小脑袋?”
酒宴上,绮云正愁眉不展之际,从内里走进一名侍卫,对着赫连勃勃跪下施礼,说道:“禀报陛下,陛下昨日交代要小的,好好照看那晋国的俘虏毛司马。但是那毛司马进了缧绁一向不肯用饭,宣称要绝食他杀。”
绮云瞅了他一眼,接着又道:“毛司马,你若绝食身亡,只为那骷髅台上多添了一颗头颅,长安城里多了一缕冤魂。如果你本日留下性命,以你的才调必然能到赫连勃勃的重用。对这个杀人狂魔称臣,确切非常难堪,但你能够尽本身最大的尽力,为一方百姓谋福利。如果在夏国为臣,劝说赫连勃勃少造几座骷髅台,挽救很多生灵,这不也是功绩一件吗?”
缧绁内阴暗潮湿,模糊散着血腥味,内里不时传来阵阵惨叫声。绮云和赫连定穿太重重看管,进了最内里的一间牢房,才是关押毛修之的地点。绮云想毛修之官居司马,是赫连勃勃的第一要犯,天然是重兵看管。
赫连勃勃脸上微微暴露一丝赞成,“好,现在就交给郡主去办吧。来人,带了郡主去劝降毛修之。不过,那缧绁里是个阴沉肮脏之地,你一个女娃儿不太便利。不如,让定儿陪你一起去吧。”又对赫连定叮咛道:“定儿,好生带了郡主畴昔。朕等着郡主的好动静。”
二人静坐一会,侍从端了些酒菜茶水,拿了碗筷,摆在矮几上,就退下了。绮云看那酒菜色彩平淡,拿起筷子尝了几口,感觉味道尚可,因而细嚼慢咽地吃起来。未几时,一半多饭菜就进了绮云的肚子了。
赫连定领了毛修之进了大殿,毛修之告罪,口称谢陛下不杀之恩。赫连勃勃大喜,加封官职,邀其入坐,世人也上前道贺。
绮云淡笑道:“此时,陛下必定更情愿看到你。万一要砍头,也是先砍了你的,因为你冲犯他在我之前。”说完,未等赫连定挽留,就翩翩拜别了。赫连定怔怔地看着她拜别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
绮云自嘲地笑笑:“是啊,也没有人逼迫我来,是我本身主动请命。我心想你固然是个半老头子,但也算是一名江南风骚名流,要么因服用寒食散而身亡,清闲成仙;要么战死疆场,大丈夫马革裹尸还,倒也罢了。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缧绁当中,实在愚笨,可惜可叹哪!”说完,点头不屑。
正在赫连勃勃愤恨无措之时,绮云站起家来,见礼说道:“陛下,这事不如交给我。绮云愿试一试劝降他,让他效力于陛下。”
毛修之听言站起家来,整整衣冠,昂然走出牢房。等待已久的赫连定立即迎上前来,对毛修之见礼,陪笑道:“毛司马,鄙人赫连定。我父皇一贯看重先生,若本日先生投了我父皇,那真是天大的丧事啊!”又回身对绮云作揖,“郡主,有劳了。”
毛修之痛斥道:“贪恐怕死,你一个小女娃懂甚么忠孝节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