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辰晚宴过后,来宾四散而去,从远方来的来宾被安设在河南王的客房中。
“如何了?你呆了还是傻了?”赫连定冷声喝问道。
“嗯,”赫连定懒懒地应了一声,号召阿谁丫环,“把东西放在边上吧。你叫甚么名字?”
“在我内心,最想的就是……把她抓归去,一辈子羁押把守起来。让她领受一下,这几年来我所受的苦痛。”
那丫环轻声细语地答道:“奴婢叫灵儿。”
赫连定点点头,麻痹地说道:“在琅鸣谷中,白日刀尖舔血,夜间头枕骷髅入眠,与污泥为伴,与野兽与伍。还必须在谷底与狼群搏杀,攀上山崖寻觅保存之道。要颠末九九八十一次的磨练,方可出谷。”
赫连定光裸着上身,腰间围了一块白布。宽广的肩膀,紧致的肌肉,墨黑的发梢正滴着水,在身上洒下颗颗水珠。灵儿红着脸接过软布,不敢昂首看他。目光对上他的胸口,靠心脏的位置那边留下两个泛白的伤口,似植物利爪留下的印痕。灵儿抖动手,悄悄地擦拭赫连定的上身。
赫连定神采一变,伸出右手掌狠准地掐住灵儿的咽喉,喝道:“本王叫你给我擦身,你是不肯还是不敢?连你敢这么鄙视本王?”
赫连定点点头,从混堂中站起家来,翻开帘子,站在灵儿身前,手上拿了一块干布给灵儿,叮咛道:“给我擦一擦。”
雾气蒸腾的混堂中,赫连定泡在混堂中,闭目放松地靠在池壁上。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清秀的丫环走进浴室,停在帘幕外,细声地禀道:“五殿下,我把您叮咛的衣衫拿来了。”
赫连定眼中充满着痛苦和寒意,“如何能健忘?阿定身为季子,不敢去争太子之位。当时在长安,父皇对我关爱有加,也看得出父皇成心拉拢我和她。但是,阿谁奸刁的女子却操纵我,逃出关中。父皇峻厉,向来不准臣子出错。今后,我这一辈子,算是毁在阿谁女子的手中了!太子和诸王都在看我笑话,乃至落井下石,只要三哥你还在体贴我。那太子何德何能,只是因为是宗子才被封为太子,论德论才,他那里是三哥你的敌手?”
“谁?”赫连昌故作不懂地问。
“一个丫环罢了,不过像一只蝼蚁。”
赫连昌手指轻碰到他背上的伤痕。赫连定似被蝎子蜇了一下,后背一抖,“三哥,你别碰。”
“是,”赫连定手捏成拳,咯咯作响,“当父皇的鞭子抽在我的背上的时候,我俄然觉悟了,她对我的好,本来全都是假的。她与我在一起时,每一件事都是有运营的,每一句话都是另有用心的,我从未见过心机那么深沉的女子。没想到我赫连定,竟然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说罢,赫连定回顾,看着他的三哥,当真地说道:“三哥,阿定必然助你,夺得太子之位。”赫连昌点头应是,面露欣喜之意。
赫连昌拿起地上的干布,抖了抖,在赫连定的后背悄悄地擦拭着,“五弟,迩来你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我要不是听到响声,那丫头要死在你的手掌中了。”
“父皇早就不待见阿定。这两年来,父皇何曾正眼看过我一下?我再如何尽力,父皇也看不见。”
“五弟,这是在河南王府,不是在统万。五弟可不要意气用事,万一在河南王府出了事,不好向父皇交代。”
闻声而入的赫连昌,见此景象,忙上前扳开赫连定的右掌,从他部下救下灵儿。灵儿哈腰连声咳嗽,抬眼间看到赫连昌的眼色,像避鬼一样地逃出浴室。
“你可记得,这统统是谁害得你如此的?”
赫连昌嘴角勾起一丝嘲笑,“五弟,既然你心中这么想,那你为甚么不去做呢?我们赫连氏,岂有被别人玩于股掌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