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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昌在他劈面的椅中坐下,施施然地说道:“当日,我前去平凉劝降,五弟回绝。现在,五弟败北被擒,五弟心中可有悔意?”
拓跋焘抱着她转了一个圈,他们的眉间透亮,尽掩日月光彩,笑声朗朗,汇入滚滚黄河之韵,“绮云,你在我的后宫安居,琴瑟在御,光阴静好。这天下的事,你交给佛狸就好。”
秦王赫连昌身在魏国,企图答复夏国,后叛变北魏,向西逃脱,被河西边哨将领所擒后被斩杀。他的老婆始平公主今后销声匿迹,不知去处。
绮云微微转头,深深凝睇着拓跋焘,行动转侧间风帽缓缓滑落,垂于她的肩上,暴露她如雪银丝,纯洁素白如同美女。
此话一出,赫连昌惊得猛地站起家来,死死地瞪着他,半晌方硬声道:“你,你为甚么要杀他?”
提及绮云,赫连定一抹自嘲的笑意挂在薄唇的嘴角,看上去格外的悲惨,幽幽说道:“灼华,灼灼其华,她是这世上最暖和的,比谁都要暖和,但对她所恨之人,却又比谁都要薄凉。我常听她说一句,生亦何欢,死亦何必。王图霸业又如何?一将功成又如何?最欢愉的时候,是我和她在一起那几个月的日子……”
“剔骨……剖心”等字眼蓦地间撞入他的眼,刺进他的心,狠狠一痛。
赫连定送到平城后,豪杰末路,在河西称雄二十五年之久的大夏国终归灭亡。
绮云俯看一去不复奔腾而下的大河,对拓跋焘道:“佛狸,你晓得么?就是在这里,墨川与我相遇。厥后,他派人把我停止朝影宫,和他学艺两载多,亦师亦友。今后,纠葛不清,接下去才有那么多的事产生。”
拓跋焘携着绮云的手,并肩而立俯瞰黄河,日光晖映,映出一对风华绝代的剪影。气候渐冷,风高浪急,拓跋焘特地命人给绮云披了一件带风帽的大氅。
阴暗的地牢里,披收回狰狞的寒意。走廊里传来开门的声音,赫连昌一身紫色衣袍银色发冠,向两边迎立的狱卒点了点头,缓缓地走了出去。
天气碧蓝,日色如金。奔腾的黄河之水如天上来,宽广的河道在壶口狭小的通道被汇成激流,水花四溅,吼声滔天。水光折射,七色虹架于壶口两岸,腾空一座斑斓的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