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前头托人捎了口信带了礼金来,说是今个儿来不了了。我呢,刚跟我婆婆大闹了一场,这才晚了点儿。对了,我男人前些日子已经去市里了,过年倒是会返来,年后接着去,也许还要往外头走也说不准……咋样?我妹夫呢?想不想一起去外头闯闯?”
顿了顿,唐奶奶又抬高声音添了一句:“小四那女同窗是个城里人,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亲家那头怕是不好弄。再说他们是俩人,来岁又得添一口,比小五承担重多了。你二姐是个短长精,又心疼你,就说小四由她带着,小五留给你。”
她那俩弟弟年事隔得极近,一共也就差了一年半。大弟名唤唐光宗,小弟叫唐耀祖,可惜就目前看来,光宗耀祖怕是都得孤负了唐爸的希冀。
说是结婚酒, 实在唐家这头底子就没想过要大办。更切当地说, 不是不想, 而是办不起。试想想,就算这两年日子好过了一些,也不过是刚处理了温饱题目,大宴来宾那是别想了,最多也就是自家亲眷凑个两桌热烈热烈。
身为亲姐姐,唐红玫二姐太体味自家这个mm了,看着是不急不躁的,一副淡然的模样,实在这孩子没啥心眼儿,又轻易轻信人。也幸亏打小碰到的人都还算不错,要不然,怕是早已被人连皮带骨全吞下肚了。
你不想赢利,我逼你赢利!你不想出息,我逼你出息!
本来,二姐夫不是甚么本事人,乃至能够说是一个好逸恶劳的混子,反正家里不缺房舍不缺粮食,明显能够在家里舒舒畅服的过日子,干啥要跟本身过不去,非要出门闯荡呢?
唐红玫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她担忧她二姐因为生了闺女一事,被婆家人蹉跎的时候,她二姐差点儿逼死了百口人。
安设好几个孩子,又给许学军派了个格外心伤的差事儿,唐红玫这才拎着带来的礼品往灶间去了。
想起了家里那越来越爱闹腾的胖小子,唐红玫嘴角抽了抽,她感觉还是再缓缓吧,毕竟这一个就有够她受得了。
许学军冷静的回身出去了,外头有些变天了,他得把窗台下的蜂窝煤都搬出去,免得转头白糟蹋了。
“你当是听平话的是吧?”她二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接着说,“反正现在已经变天了,我也不怕你转头说漏了嘴,你姐夫啊,早几年就偷摸着再倒卖东西呢,先去县里收奇怪的票证,不费钱,就拿米面鸡蛋换,转头又转手给社员们,也不收钱,就是多收点儿自家地里的出产。还别说,一来一去,差价也是很多。这不是,前头传闻政策变了,我干脆叫他出去当倒爷。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有本领,爹妈都能捧着你!”
别说她多心,方才她坐在许学军自行车后座上往家这边来时,就看到有几个社员眼神不大对,刚好当时一阵风吹过,叫她听到了几个关头词,大抵就是跟县里的说法差未几,甚么寡年无春,甚么急吼吼的结婚,甚么连一个半月都等不住……
“妈,那天在县里你也没细说,我等你走了还胡涂呢,大弟考上中专是个功德儿,咋就这么胡涂呢?对了,黉舍那头有没有说些啥?”
“那事儿我已经晓得了,也传闻了政策变了,可当倒爷……”
唐红玫:……………………
唐红玫听了老半天,总算听明白了个大抵。
这也是他们这片的成规,哪怕不是硬性规定,可普通来讲,大场面女人都是不上桌的,倒是不消担忧姑爷咋样,自有娘家兄弟帮着照顾,就算亲兄弟不顶事,堂兄弟也会出面的。
只是开两桌的话,实在也不费甚么,唐妈一早就将筹办事情做了个大抵,多数蔬菜都是自家地里出产的,就算自家地里没有,也能够跟队上的人家互换着来。不过,这到底是家里这十来年间头一次添人,唐妈狠了狠心,宰了只不如何会下蛋的老母鸡,炖汤烧肉,配上蔬菜炒了炒,愣是给整出了大好几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