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不由得活力,为了行走便利穿了件平常的布袍,却不知武当的羽士如此势利。可现在如何是好,眼看天就要黑了,或许今晚要露宿山林。正无法间,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转头看去,只见一名驼背老道挑着两桶水闲逛悠地朝这边走来,有为见那老道跛着脚,行动非常不便,走几步便要歇一会儿,因而走上前去道:“老道长,我来帮你。”说完接过扁担挑到肩上。老道感激道:“多谢公子。唉,老了,连挑桶水也不顶用了。”有为问道:“老道长,你这是到那里去?”老道说道:“不远,就到这紫霄宫后门。”
此时天气已明,二人一前一后走进紫霄宫正门。看门的羽士见是师祖前来,个个毕恭毕敬,又见昨日被拒之门外的读书人此时正和师祖同业,只好闷声不响地低着头假装没瞥见。二人径直向正殿走去,只见殿中走出一名高冠华袍的道人,快步走上前向天师施礼道:“有失远迎,请师叔包涵。”昂首瞥见天师身后的有为,问道:“这位公子是……”有为猜想这位必然是武当掌门,恐怕天师胡言,立即上前一步作揖道:“长辈是琼崖上官道长的弟子上官静。拜见掌门。”公然不出所料,华袍道人恰是掌门程广元。程广元道:“本来是高人弟子。二位内里请。”
那老道脱手精美,步法奇特,内力精纯,逼着有为使出了看家本领。当初在琼崖学艺的时候,有为从未将习武看作对敌制人之术,向来秉着一片仁厚之心。固然不长于搏斗,但幸亏内力已属上乘,面对独臂天师咄咄逼人的守势,一时里还能够盘衡。
第二天凌晨,有为梳洗整齐,步行上武当山。武当山周遭数百里,峰峦娟秀,亭台宫阙错落有致,飞檐斗拱整齐间显出三分仙家气象,七分皇家气度。细细旅游要花上几天时候。是日晨光亮媚,草木津润,鸟语纷繁,有为亦是轻松愉悦。一起上山途中,连续见到很多背着简易行装的人,一问得知,湘王一行数百人至武当山祈福,三今后在玉虚宫有场大法事。很多人慕名而来,以望求得福瑞,这两天山上的道观庵堂都快住满了。有为延青石板铺成的大道一起向山顶信步,只见那峰壑宛转之间或寂静宏伟或清奇精美地坐落着矗立的大殿与小巧的亭台,山峦沟壑与工匠造化融会之奇妙令人叹为观止。有为此行本来意在寻访武当派中的高人论道,岂知昨日山下一番遭受,令他大为绝望,回想起畴前师父曾说,武当难有真正的修道高人,现在可见一斑,因而便撤销了论道的动机,一心赏玩风景,倒也清闲安闲。
老羽士“哈哈”笑道:“打搅谈不上。看你人不错,上官鸿还挺有目光。走,陪我上紫霄宫去。”说完一把拉起有为向山坡走去。有为推让不得,只好谨慎地跟着。岂知一起上老羽士话语不断,本来这自称独臂天师,蛮不讲理的老羽士竟然是师父的故交。天师传闻有为熟谙段云义,顿时对其又添好感,谈笑更加萧洒,倒是弄得有为有些不美意义。
老道吹着胡子道:“年青人如何如此啰嗦。”手腕一折,双指直点有为胸前。有为回身让过道:“叨教道长尊称?”
那老道虽只要一只手臂,但仿佛是游刃不足。袍袖飞舞间如疾风狂起,手似游龙,身影翩然。有为垂垂抵挡不住,正想找个空地脱身而去。只听老羽士俄然笑道:“你是上官鸿老道的门徒吧?”左手不知如何从有为腋下穿过,一反身扣住了有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