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件事我一向想问你。”待其别人先行几步,丘胤明才低声问道:“你和我父母到底有何渊源?为何一向对我如许关照?”
陈百生点头道:“先生说得是。唉,可惜,清流会那儿我们没能进得去,也不晓得阿谁帐本在不在。如果搞到手,丘大人这官司就有救了。”
“混江湖的能考长进士?”
待世人皆去,祁慕田见丘胤明仍兀自鹄立,走上前去,递上一块手帕,安抚道:“承显,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快归去,好好商讨一下吧。”丘胤明冷静接过手帕,将满手的血擦去,抬手欲擦脸,却盯着帕上鲜血谛视了好一会儿,那全都是恒雨还的血。他将手帕揉成一团,塞进衣服里,吐了口气,道:“好。”
柴班叹道:“大人,你这是那里的话。”
“难怪会犯如许的事。说不定,本来就是个混江湖出身的。”
“诶,你们晓得不,那丘御史当初在都城时就和别人不一样。”说话的直隶口音,贩子模样。“早就听人说,他弓马纯熟,不止一次有人瞥见他同锦衣卫的樊批示一同游猎。另有啊,他家也特别,传闻父母亲戚一概没有,进士落第的人,妻妾皆无,仆人也没几个。怪不怪。”
将手中的文卷理好以后,丘胤明走到祁慕田跟前,双手奉上,道:“先生,这是叶伯珍的供词,请你替我妥当保管,将来如果有需求,可交给樊瑛措置。另有,清流会二当家孙元画的总舵密室舆图。内里能够有张天仪贿赂官员的帐本证据。倘如有机遇,烦请先生代我去探查一下。时候未几,你们还是快走吧。”
本来,告别丘胤明以后的次日,祁慕田便和陈,乔二人一同潜回清流会总部,欲加盘问。谁知,官府又派了多量官军将那边围了起来,名义上是谨防贼寇再次骚扰,可细想,定是张天仪借了李炬的名义,庇护自家地盘。连续十数日,都没有找到机遇出来。目睹丘胤明即将被押送回京,便将这事搁下,沿途随行不提。
祁慕田道:“你放心。我会带人上京暗中庇护你。”
祁慕田几分踌躇地接过,道:“你可要再考虑一下。和我走,西海盟定保你安然。”
这两日,北都城里正热议着一桩耸人听闻的严峻案件。月前派往湖广布政司的巡抚大人在任上勾搭江湖豪强,公开与官军交兵,技艺刁悍,一刀杀人。提及这巡抚,便是前科探花,几年内政绩甚佳,连升数级,官至都察院佥都御史,前不久刚和武清侯府订了姻亲,前程无量。眼看就要飞黄腾达的人,怎会做下如许荒唐的事!
“你别说,世上怪杰奇事还真有。”背后一桌一人回身来道,“我姑表舅家的邻居就是在衙门当差的。有在刑部打杂的兄弟从押送巡抚回京的差役那边传闻,荆州城那次围歼贼寇但是大场面哪!”这一说,四周的功德者有很多都围拢过来。那人非常对劲,绘声绘色道:“上千官兵,被贼寇杀得那是片甲不留。贼寇里另有个女的,使一把长枪,短长得了不得,杀人如同割草普通……”
丘胤明点头道:“多谢诸位美意。我已有筹算。凡事总要有始有终,我既然做了,不管成果如何,总要做到底,有个交代。如果就如许走了,那真的成了惧罪叛逃,不正中了奸人下怀。回京去,对簿公堂,也能将这些个赃官贪吏的劣迹明示朝廷,一定没有转还的余地。”又道:“陈兄弟,乔兄弟,你们跟着祁先生,将来定有下落,不必担忧。”转头对柴管家道:“老柴,跟了我这些年,委曲你了。他们会护送你回都城,以后从速清算清算回籍下去避着。我的马儿还要奉求你关照。”
祁慕田道:“无妨。乔兄弟说得不无事理。承显,你并无身家牵挂,现在走也来得及。如果负罪回京,可就存亡难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