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正点点头,却又有些担忧道:“可我总感觉,这霍头拥有些……过分放肆。”好不轻易找了个词,又感觉不对,只道:“归正,让人不大敢倾慕订交。你看,西海盟的大头领内里,谁最有权势,最有脑筋?还不是祁先生。可祁先生最看重谁?大蜜斯。这里头的原因,我是说不清楚,不过必然有原因。”
风陵渡自古就是联通冀,陕,豫三地的枢路,官府设有巡检司和船政司,每白天都有皂隶兵丁在集镇和渡口监督来往黄河两岸的船只。此地河面宽广,两岸皆是一望无边的平原,是时,一轮红日西沉,远处山丘的表面在暮霭中垂垂恍惚,渡口上另有最后一条渡船鄙大家卸货,人声远远传来。颠末渡口后,有部下来报,在商定的河岸处发明有两条船在河心,看不清船上的人,估摸着入夜时分将要泊岸。世人猜想那船上必是飞龙堡的人,稍事商讨,即按打算行事。马正伶仃至河岸驱逐来船,其他的人绕路至河岸火线,埋没在昨日连夜挖好的壕沟中,如有变故便可上前互助。
当晚,由管老爷子作东,将有为好好地接待了一番。有为心中过意不去,救马家兄妹只是举手之劳,马正和管老爷子如此热忱,令人非常动容,因而暗自考虑,帮人应当帮到底,现在马正的夫人尚被仇家绑架,又有不明身份的能人蓄意插手,马正的风陵渡之行模糊透着危急重重。席间,有为重视到,马正的脸上始终罩着一层阴云。
管寿棠道:“他是马头领的仇人。还是祁先生的朋友。”
次日,有为找到马正,直言情愿陪他一同前去风陵渡赴约。马正感激着接管了,免不了亦有些不测,对有为愈发赞美,几白天待其亲厚。
听赵鲲这么说,马正道:“哼,猜得没错。邓铭那里有胆量和我们作对,必然有人在背后教唆他。他们此次倾巢而出,我看就是怕我们找上门去。”赵鲲道:“不但教唆,我看还给了他很多好处。不然,他肯如许卖力?”马正迷惑道:“老赵,你说这西北道上,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白日的骄阳将空中晒得滚烫,入夜以后仍旧有热气不竭地升上来,一时里难以入眠,有为轻摇葵扇,在客房外的花圃里慢悠悠地漫步。耳边虫鸣声此起彼伏,一弯弦月如金钩。正低头任思路率性飞散间,忽听有人从内院方神驰花圃而来。有为循名誉去,见半月门前一人影闲逛,定睛一看,是管赤虎。
世人一齐分开大厅。有为出门时成心偶然地朝那搁兵器的架子上瞥了一眼,只见一排刀剑当中鲜明树着一把寒光闪动的青龙戟,心中突地一跳。这想必就是霍仲辉的兵器。如许的兵器当今已罕见,即便是练功时偶尔学到,也几近无人会将此种极难使好的兵刃作为随身之用。方才见霍仲辉的脚步气势均异于凡人,其武功仿佛深不成测。俄然想到了月前威震密云堡的恒大蜜斯,心中感慨,西海盟真是藏龙卧虎。
飞龙堡来信中说,约马正在六月初旬日落时分,伶仃到渡口西北七里的河滩讨取夫人。从长安城到风陵渡有几百里的路程,马正依言,并未多带人手,只同数名靠近部下,和有为一起在初九日拂晓解缆,一起快马,傍晚便到渡口的集镇。巧的是,日前派去延安的管府管事赵鲲已带着人返来了,亦在差未几的时候到了镇上。
有为听言,想起见过恒家大蜜斯时的景象,想必祁先生看重的是她刻薄为人,心想:祁慕田是杀手头子也罢,江湖人行事虽你死我活,可也是一样的情面冷暖。说到底,大师都是为生存繁忙,各有其道罢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管寿棠忽道:“哎呀,你看这么热的天,大师干坐着多不舒畅。还是到花圃凉棚里去说吧。来人,快去把冰窖里的乳酪拿出来,再洗些生果,大师到前面去风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