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一行人定时前去相约的地点。
青年人向管寿棠行了个礼,道:“管老头领一贯可好?”管寿棠笑道:“霍头领光临,如何也不先派人告诉老夫?临时来了,都没甚么好接待的。”一旁当即有人搬来椅子,青年坐了,道:“本来筹算明天到的,可明天错过了宿头,便一起快马来了。”转目睹有为在坐,问道:“这位客人面熟,可否举荐一下?”
赵鲲不语半响,有些惴惴不安,道:“不是我多心,可这事完整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这么多年一心一意地为老爷子办事,老爷子内心明白,他对你如何大师都看在眼里。老爷子再豪杰豪杰,到底年纪大了,部下这几路人马,总要找个靠得住的人来接办。”马正听他如此说,内心清楚。老爷子对他的确比亲生儿子还好。畴前倒没甚么,可现在管赤虎年纪渐长,对他这个一把手的位置觊觎已久。转念一想,管赤虎虽内心不甘,可却也没这胆量和本事和他马正明目张胆地较量。此时只听赵鲲叹道:“倘若大少爷还活着就好了。”
管赤虎四顾而来,冷不防见有为呈现在花圃小径当中,面上一惊,难堪笑道:“上官公子。你,还没睡啊?”有为见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心中几分猜疑,点头道:“气候热,花圃风凉,以是出来逛逛。管公子,这么晚了,还来拜访谁?”管赤虎道:“我来找霍头领筹议些事。不打搅你了。”说罢告别,急仓促往霍仲辉住的屋子去。有为看着他的背影,俄然想:甚么事情白日不能说,偏要深夜偷偷摸摸前来?必非功德。不由得想跟畴昔瞧一眼,可随即便撤销了这个动机。人家的地盘,不成骄易。只能悄悄留个心眼。
夜深后,派出去探查的人回报说,集镇上和渡口四周都没有见到可疑的人马。马正叮咛下去,持续埋伏在四周张望,一夜无话。
风陵渡自古就是联通冀,陕,豫三地的枢路,官府设有巡检司和船政司,每白天都有皂隶兵丁在集镇和渡口监督来往黄河两岸的船只。此地河面宽广,两岸皆是一望无边的平原,是时,一轮红日西沉,远处山丘的表面在暮霭中垂垂恍惚,渡口上另有最后一条渡船鄙大家卸货,人声远远传来。颠末渡口后,有部下来报,在商定的河岸处发明有两条船在河心,看不清船上的人,估摸着入夜时分将要泊岸。世人猜想那船上必是飞龙堡的人,稍事商讨,即按打算行事。马正伶仃至河岸驱逐来船,其他的人绕路至河岸火线,埋没在昨日连夜挖好的壕沟中,如有变故便可上前互助。
世人一齐分开大厅。有为出门时成心偶然地朝那搁兵器的架子上瞥了一眼,只见一排刀剑当中鲜明树着一把寒光闪动的青龙戟,心中突地一跳。这想必就是霍仲辉的兵器。如许的兵器当今已罕见,即便是练功时偶尔学到,也几近无人会将此种极难使好的兵刃作为随身之用。方才见霍仲辉的脚步气势均异于凡人,其武功仿佛深不成测。俄然想到了月前威震密云堡的恒大蜜斯,心中感慨,西海盟真是藏龙卧虎。
世人皆谛视门外。厅中俄然显得很温馨,但见一人将黑袍前襟一捋,大步出去,身形健旺,落步沉稳。有为定睛看其面貌,丰额高鼻,一字浓眉,久经日晒的脸颊上淡淡浮着一层风沙磨砺的红色,寒星似的双眸让人一凛,这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走到厅堂中心时,顿时给人说不出的压迫感。厥后,又连续出去八人,描述皆彪悍,负手立于青年身后。
管寿棠道:“他是马头领的仇人。还是祁先生的朋友。”
白日的骄阳将空中晒得滚烫,入夜以后仍旧有热气不竭地升上来,一时里难以入眠,有为轻摇葵扇,在客房外的花圃里慢悠悠地漫步。耳边虫鸣声此起彼伏,一弯弦月如金钩。正低头任思路率性飞散间,忽听有人从内院方神驰花圃而来。有为循名誉去,见半月门前一人影闲逛,定睛一看,是管赤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