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听言,想起见过恒家大蜜斯时的景象,想必祁先生看重的是她刻薄为人,心想:祁慕田是杀手头子也罢,江湖人行事虽你死我活,可也是一样的情面冷暖。说到底,大师都是为生存繁忙,各有其道罢了。
飞龙堡来信中说,约马正在六月初旬日落时分,伶仃到渡口西北七里的河滩讨取夫人。从长安城到风陵渡有几百里的路程,马正依言,并未多带人手,只同数名靠近部下,和有为一起在初九日拂晓解缆,一起快马,傍晚便到渡口的集镇。巧的是,日前派去延安的管府管事赵鲲已带着人返来了,亦在差未几的时候到了镇上。
听赵鲲这么说,马正道:“哼,猜得没错。邓铭那里有胆量和我们作对,必然有人在背后教唆他。他们此次倾巢而出,我看就是怕我们找上门去。”赵鲲道:“不但教唆,我看还给了他很多好处。不然,他肯如许卖力?”马正迷惑道:“老赵,你说这西北道上,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有为在一边听他们说话,俄然想起几日前,管赤虎深夜去找霍仲辉,不知怎地,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思疑,可本身对他们家的事只是略知一二,便不好说甚么。这时,赵鲲又道:“不过我看,小少爷固然不听老爷子的话,蜜斯的话他还听得出来。到时候跟着盟主,年纪大些或许还能成些气候。”他口中的蜜斯自是管寿棠的女儿,管赤虎同父异母的姐姐,现在的盟主夫人。马正道:“是啊。不止蜜斯,他对霍头领也是言听计从的。”一转话头又道:“哎,你说,霍头领将来会不会接盟主的班啊?”
青年人向管寿棠行了个礼,道:“管老头领一贯可好?”管寿棠笑道:“霍头领光临,如何也不先派人告诉老夫?临时来了,都没甚么好接待的。”一旁当即有人搬来椅子,青年坐了,道:“本来筹算明天到的,可明天错过了宿头,便一起快马来了。”转目睹有为在坐,问道:“这位客人面熟,可否举荐一下?”
世人一齐分开大厅。有为出门时成心偶然地朝那搁兵器的架子上瞥了一眼,只见一排刀剑当中鲜明树着一把寒光闪动的青龙戟,心中突地一跳。这想必就是霍仲辉的兵器。如许的兵器当今已罕见,即便是练功时偶尔学到,也几近无人会将此种极难使好的兵刃作为随身之用。方才见霍仲辉的脚步气势均异于凡人,其武功仿佛深不成测。俄然想到了月前威震密云堡的恒大蜜斯,心中感慨,西海盟真是藏龙卧虎。
有为一面喝茶,一面听马正将两白天产生的事情向管寿棠细说。当说到昨夜的黑衣马队时,管寿棠点头道:“你说得对。飞龙堡如许的二流货品,断不敢这么做。”皱眉略思又道:“这七日之约,你筹算如何办?”马正道:“浑家在他们手上,必定要去的。不过,还想请老爷子派人到延安飞龙堡走一趟,看他们在耍甚么花腔。”管寿棠朝坐在左手边的中年人道:“老赵,你带人去延安吧。如果飞龙堡里另有人,全数给我抓起来。”中年人起家称是,又问:“何时出发?”管寿棠道:“马上点人,尽早解缆。倘若那边没人,你就赶到风陵渡和马头领汇合。”中年人领命出去了。
两拨人马落脚以后,赵鲲细述延安所见。当日一行人快马疾行直冲飞龙堡,可却扑了个空,堡里竟一小我也没有,找邻近村庄的人来问,说半月之前就全出去了,连女人小孩都走了个洁净。村里人也迷惑,不过倒挺乐意,说这飞龙堡侵犯了很多地步,官府也何如不得他们,现在俄然空了,农夫就盼着他们别返来了。
管寿棠道:“他是马头领的仇人。还是祁先生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