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鲲奔上前去扶起马正,一看伤口,抬开端,神采怆然向有为道:“不好。这血大抵止不住了。”有为哪曾见人流过这么多血。此时强忍心中不适细心看去,方才一刀竟刺入了主血脉。马正身下的船板粘满鲜血,其神采已灰白,神态仿佛也垂垂恍惚了。有为一时失语。赵鲲亦手足无措。
只见马正把刀抛到了河滩上,对船上道:“你们要我怎的,来吧。”
定睛看去,来者全数黑衣蒙面,一共六人,手握一样钢刀,脱手快准,身法不凡。来不及回神间,此中三人已挥刀砍向马正。马正倒抽一口寒气,此时手中并无兵刃,情急当中,拉起搭在船舷边的绳索,临时应敌。
得知有为要带着马家兄妹去杭州,房通宝即道:“公子不嫌弃的话,我可与你们同业。此次本是专门去找司马公子的,趁便也去看看马廉吧。”
五日以后,是马正佳耦归天后的头七,管府高低齐出,将二人在郊野厚葬。以后,有为便带着马氏兄妹往河南去。
有为随即回过身去,想着另有二人,心中烦躁,昂首一看,却见方才和赵鲲敌手的黑衣人此时已兀自撤了,另一人也闪了身形,扶起晕倒的朋友,向劈面船上打了个手势,马上一同跳水而去。再看马正,却已倒地不起。
有为回过甚来,只见和尚引着一个秀才模样的朝后门口走来。那人和有为方照面,各自面前一亮。那秀才惊道:“上官公子!”不是别人,恰是神偷门主房通宝。有为旋即起家上前。房通宝作揖道:“多时不见,甚么风把公子吹来了?房某有礼了。”有为回礼道:“真巧。我受人之托来拜访天丰寨主马廉,昨日方知盗窟被围歼,四下看望,都没有马寨主的音信。唉,想向房兄探听,却不谙门路。”房通宝叹道:“这真叫天缘刚巧了。我们到后堂细说。”
“我家两个小的,不能再留在故乡了。我有个弟弟,叫马廉,在河南登封,有个盗窟,叫……天丰寨。请你……送他们……去。”一句话委偏言完,马正再没了力量,昏死畴昔。
有为听言,虽心中不忍,可也不能说甚么,只能勉强不去听身后传来的声声惨叫,伸手去掐马正的人中。半晌,马正回过神来,微微睁眼,问道:“我老婆……老婆,如何样了?”有为踌躇半晌,点头低语道:“对不起。没能救下。”马正闭眼,叹了口气,又睁眼道:“我不成了。上官公子,若不是你,我们明天都要死在他们手里。我……我奉求你件事。”有为直点头,道:“说吧。”
“哦。”有为点头。
“马头领,对不住啦。”那男人回道:“要救你婆娘,就把刀放下,和我们归去。不然,我们可没耐烦。”转头使了个眼色。押着孙氏的部下二话不说,拔出匕首往她肩上就是一刀。孙氏的嘴被塞住了,喊不出来,痛得想蹲下去,又被强拉了起来,肩头一片殷红。
“我刚从洛阳返来。听李夫人说,前些日子他在都城获咎了很多武林同道,现在一来为了赔罪,二来问剑阁老阁主病重,他们是亲戚道里,因而夫人便着他去为老阁主医治保养,以是比来一向在杭州。”
有为踢开挡在面前的飞龙堡打手,冲赵鲲喊道:“快去帮马头领,这里我来!”赵鲲点头,随即虚晃一招跳了开去,有为飞身上前,数掌将那黑衣刀手逼退至船边,那人见状,亦不恋战,竟本身跳入河中。有为转头,另两名刀手一同攻了上来。这些人功力不弱,有为不敢怠慢,白手对白刃的确要吃力一些,虽几次将二人逼退,可顷刻二人便又折了返来,甚是缠人。空地间,有为瞥向马正那边,方才跳河的一人却不知何时又从另一边爬上了船,马正和赵鲲以二对四,岌岌可危。有为心中焦急,一咬牙,手中徒然变招,硬着头皮使出了伤人的伎俩。不出数个回合,一名黑衣人被他重重一拳打飞出去,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