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清泪划过她的脸颊,恒雨还俄然转过身来,抵在他肩头,任泪落无声。丘胤明轻抚她的头发,不经意间转头,见张氏站在天井一角,既惊诧又担忧地朝他们望着,因而悄悄朝她点头表示莫要担忧。张氏一脸忧心肠看了又看,端立无着。这时,恒雨还在他身前低语道:“对不起。”丘胤明心中一痛,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道:“不要如许说。千万不要如许说。只要有你,非论如何,都好。”
“女人,你看,这条,另有这条,色彩多好。”做买卖的是个妇人,很会说道。“你若喜好素净点的,另有这条,这条,都是从蜀中新到的货品,你看这绣工,和别处不一样的。”又朝恒雨还头上看了看道:“女人,你这发带确是旧了,这么标致的人,如何不好好打扮一下呢。”说罢朝丘胤明说道:“姑爷,你说是不是?”
恒雨还将他送至门口,将要归去,俄然转过身道:“明天早上你陪我去城里一次吧。”
日色垂垂西陲,傍晚中凉意侵人。存亡之变本来并不成怕,可一旦有了牵挂,便让人不能不怕。这事理她本就明白得很,可直到现在方知此中滋味。原觉得,有了通天彻地的本领便可无坚不摧,从不肯意承认本身亦有的脆弱,谁知倒是欲盖弥彰,细想起来实属好笑。此时眼泪早已收住,她只是有些迷恋他的度量,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方才抬开端来,小声说道:“关于我的这些,只要父亲和你晓得,切莫让别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