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雨还恍忽间并未推让,及接过杯来方才认识到是酒。可不知如何,竟心中一动,送至唇边。那酒稠密醇香,入口滋味固然有几分不风俗,可却也不那么令人讨厌,因而默不出声地渐渐将一杯酒饮尽,胸中几分炽热。俄然,天涯传来一阵模糊雷声,朔风拂面,激起周身凉意。
这话一出,次仁东珠和高夜脸上都欠都雅了起来。杜羽轻笑不言。高夜将茶杯盖重重地扣到桌上,想说甚么,却还是忍住了。这时,霍仲辉俄然笑道:“三弟就是嘴上不饶人。说得是刺耳了点,不过倒也有些实话。”恒雨还转头盯了他一眼,霍仲辉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持续道:“我们玄都和西海盟的买卖,是先师联盟主定下的。时过境迁,现在你我内心都该有个衡量。”恒雨还不由站了起来,问道:“大师兄,你明天把我们聚到一起,就为了这事?你到底想干甚么?”
霍仲辉呵呵一笑,说道:“师妹,别那么冲动。我想说的是,先师故去多年,现在玄都一门都没有一小我来掌管,长此以往,对本门,对西海盟都倒霉。是时候谈谈你我七人的志向了。从小一起长大,都算是亲人了。有甚么不能摊开来讲的。”
自顾看了一会儿风景,却不能不听师兄们的说话,恒雨还回过甚来,微微皱眉,听杜羽正对霍仲辉道:“大师兄有所不知,现在的盟主恐怕不比当年了。”此话一出,连夙来冷酷淡定的杨铮都有些惊奇侧目。杜羽似笑非笑道:“如何,我说得不对吗?换做畴前,他才不会如许束手束脚的,老想着要博甚么好名声。可别人一定买账。”
恒雨还缓缓坐下,四顾世人,道:“依你的意义,是想毛遂自荐么?”霍仲辉道:“倘若众位没甚么贰言的话,我就不谦让了。”恒雨还也不知那里来的一口气,随即回道:“我有!”
其他几人各怀所思,席间的氛围忽地对峙起来。杜羽自斟了一杯酒,缓缓道:“我已早有筹算,和西海盟一刀两断,玄都的掌门自也轮不到我来操心。兄弟们自便。”次仁东珠白了他一眼,踟躇半晌,说道:“论本领,我是佩服大师兄的。可掌门之选,还是要遵还是规,强者为尊,我,不好说。”
词里所言乃是南人在北地思乡,现在,看这江南要地梅花盛开,岸边山头点点春信,不由得让人也思念起远方故地。
恒雨还眼角瞥见杜羽脸上一丝嘲笑,心中暗怒,忽而又想到那夜霍仲辉和石磊去找杜羽,不知杜羽同他说了些甚么。看他们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让人莫名地不安。她下认识地定了定神,道:“谢师兄关照。我自有分寸。”
霍仲辉道:“此事不急,容后再商讨吧。面前我们还是好好地把这西海盟撑住。至于,师妹想何时同我一论掌门之位,就由师妹决定好了。”其实在席之人皆知,玄都掌门人非此二人之一莫属。以往只道恒雨还温厚,或许并不想争这个位置,哪知明天她却果断争锋,数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她脸上。恒雨还点头道:“好。”并不想多言。霍仲辉谛视了她半晌,忽又道:“传闻你前些时候中了致命剧毒,想必还未病愈吧。我不会乘人之危的,你渐渐地考虑,不消勉强本身。”
杜羽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有甚么恩德?我们活到现在都是本身的造化。既然他把我们当作东西牛马,我又何必替他卖力?”转头对坐在中间,一向喝闷酒的石磊道:“走就走得痛快些,五弟,你留在他身边能有甚么前程?他甚么时候会想起你来?又不像某些人,早早地就找了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