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罗冷冷看着刘二媳妇,见她的汗已经在脸上脖子上淌成小溪了,她也就没有再诘问下去,而是随便翻了翻帐本,指着此中一处道:“这一笔二百三十两银子的支出,是客岁春季的账目,不消我说,你也该晓得错在那里吧?”
她一边说,便咯咯笑起来,却见杏花和春雨都是面色严厉,春雨乃至气鼓鼓的看着她,因便惊奇道:“我好轻易讲个嘲笑话,你们不笑也就罢了,这么瞪着我算是如何回事?”
府中事件庞大,顾绮罗直到傍晚才回到院子里,在周太夫人面前陪着说了一会儿闲话。因为这院里只要两个丫头,听顾绮罗的号令并不敢随便传话,以是老太太还不晓得孙女儿本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行动,只是看着顾绮罗很欢畅的模样,她也觉着表情镇静,晚餐也多吃了小半碗。
“啪”的一声,顾绮罗手掌一拍桌子,柳眉倒竖,厉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打量着我好棍骗是不是?本日是多少布料?花了多少银子你知不晓得?这帐本上的不过就是多了两匹绸子,那彩云缎还不如荷香缎值钱呢,倒多花出去一百六十多两银子,你觉得我不晓得客岁春季都城的物价是吗?做假账也做的如许不消心,好歹你也靠点谱儿,编成如许,我要再看不出来,岂不成了猪脑筋?”
顾绮罗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方才还说甚么我查库房就是不给太太面子,如何这会儿倒上赶着请我去另一个库房了?看来这库房猫腻很多,只不过我一时候没说出来,以是让大娘看轻了我啊。”
眼看一个库房走完了,两人都有死里逃生般的高兴,刘二媳妇也没想到这帐本和库单能瞒过顾绮罗去,她只是个略通计算的妇人,赶制的假账假票据那里能那么殷勤?真正聪明的,细查一查,必定能查出不对来。
“女人……女人饶了奴婢……”
刘二媳妇诺诺不敢言语,她却没推测还不算完,也不晓得这大女人那脑袋是如何生得,清楚之前她不过是在库房里走了一圈儿,听杏花春雨对了下库单账目,这会儿竟然就把那些弊端百出的缝隙全都一条条指出来了,刘二媳妇起先还只是汗流浃背,到最后,干脆就瘫倒在地上,也不辩白,只是绝望的看着顾绮罗,如同一尊木雕泥胎普通。
“一派胡言,你打量着我才来府里不长时候,不晓得爹爹的性子么?若这套碗碟是不齐备的,他底子就不会收。还是说……”
顾绮罗笑道:“若真是如许,太太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三mm那头鸡飞蛋打,府里又被我占了上风,啧啧啧,真替她不值啊。”
顾绮罗这才晓得杏花是因为甚么不欢畅,她就渐渐收了笑容,喝了口红豆汤,接着方悠悠道:“你说的没错,今儿如果我立即就将刘二媳妇拿下,老爷也无话可说,太太也必然丧失惨痛。但是我问你,这是在我还在这府里的环境下,若我有一天带着你们出阁了,当时候又要如何办?”
周宏家的此时也松了口气,暗道上天保佑,总算把这天大的祸事对付畴昔了,幸亏之前太太有防备,让刘二媳妇早早预备下这假账册票据,不然明天定是难逃一劫。
“是,主子一时健忘了,这就补上。”刘二媳妇连连应是,接着杏花又找了几个疏漏之处,却都是草率健忘之类的小错,并没有看出甚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