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想体例赖在骆家罢了。夫人您想,既然有朱紫给七娘送玉镯,那自是看上她了。有道是打狗也要看仆人,姑夫人、绣嬷嬷一准算计着夫人顾忌着‘朱紫’,连带着会对七娘也客气一些。人家是远亲的母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施嬷嬷唏嘘,从绿裳手上接过茶盏递到游氏手上。
“姨娘莫跟老奴打草率眼了,老奴家的小子昨早晨就去探听二郎新近跟谁一起打趣呢。说来,大郎连买朵中看的牡丹花,都得掏空私房钱,且他对七娘一心一意,决然不会把别人的玉镯送给七娘;如此,家里人丁简朴,满府里,就只要二郎最有怀疑,且七娘病着时,姨娘接二连三畴昔看她,也蹊跷得很。这么着,老奴还能猜不到是姨娘?至于夫人猜不到姨娘,那是夫人满内心都想着对于姑夫人,压根没把姨娘放在眼中。”施嬷嬷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老奸大奸地盯着柳姨娘,等着看她会死不认账,还是乖乖地承认。
“嬷嬷终究去计娘身边了。”柳姨娘筹措着叫金凤去泡茶。
三位姨娘立时体贴肠转头,游氏内心不屑,暗骂了一句狐狸精,将玉镯放回匣子里,笑道:“老爷要静养,你们且归去吧。施嬷嬷,你也去清算清算,到了姑夫人那边,尽管好都雅着计娘,莫自作主张惹姑夫人不欢畅。”
话虽如此,柳姨娘却放不下心来,在床上翻来覆去,在暗夜里清了下嗓子,“你说施嬷嬷为甚么没去见夫人?”好久听不见值夜的金凤说话,猜到那丫环睡着了,便又在床上翻了下身。
“昨早晨为何不来讲?”游氏语气非常不好,涂上胭脂、水粉后,瞧见绿裳给她挑了件石榴色衣裳,便摇点头,待绿裳拿出一条玫色八幅绉纱撒花裙,才点头。
柳姨娘的手不由一顿。
柳姨娘眼睛被灯油熏得泛酸,拿着帕子在眼角一擦,立时惹得自发得对她忠心耿耿的小丫头义愤填膺道:“计娘的院子,上高低下灯火透明,也不知叫姨娘点根蜡烛,能糟蹋了几个钱。”
“如此,也说得通。”游氏最忧?的,是不知玉镯的仆人是谁,是以拿捏不定下一步该如何做,若玉镯就是骆氏、绣嬷嬷的,此事就好措置了,“可她们这是……”
柳姨娘侧着耳朵去听,模糊闻声几个字,见施嬷嬷说的不是她,当即松了口气,伏着身子替游氏清算裙摆。
柳姨娘笑道:“夫人也是为了一家的家计才属意俭省。说来,嬷嬷今儿个当真叫我刮目相看。一如愿以偿去了廷芳院,二,夫人怕是把嬷嬷磕坏玉镯的事给忘了。”见施嬷嬷还站着,从速叫她去坐。
“你们都如许想?”柳姨娘微微昂首。
梁姨娘、宋姨娘赶紧跟着奖饰了骆得计几句。
游氏定了心,“施嬷嬷,绣嬷嬷去了梨雪院,你就去廷芳院帮着姑夫人吧。”
宋姨娘、梁姨娘都略上了年纪,且膝下无子,平日里端赖凭借柳姨娘,才得以躲过游氏的层层算计,此时见施嬷嬷进了柳姨娘屋子,便见机地各自回房。
天还暗着,屋子里还是是一盏昏黄的油灯,柳姨娘有些佩服绿裳、红袖两个能在如许黄的灯光下,恰到好处的替游氏涂脂抹粉,回想当初游氏裁掉她们三个姨娘的蜡烛改用油灯的时候,她们三个每日凌晨灰头土脸的,叫骆澄瞧见了就觉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