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得计不尴不尬地一笑,立时就向上房去寻骆氏、游氏。
芫香轻声笑道:“四娘,别跟他们说。凭甚么替他们刺探动静?”
“七娘,不要听四娘胡说。”绣嬷嬷已经顾不得客气,恨不得将不知面子为何物的廖四娘扫地出门。她心中想着骆氏又不是真的不待见夏芳菲,夏芳菲用不着当真为了几斗米折腰。
投鼠忌器……骆得计嘲笑廖四娘有眼无珠,把半死不活的夏芳菲当玉瓶。若换做是半年前,她早忿忿不平了,可现在,听出廖四娘为了夏芳菲,不会在外诽谤她,当即放下心来。
“莫非四娘叫七娘去县主府上毛遂自荐?那可不成,七娘可不通阴阳鬼神。”绣嬷嬷道。
“四姐姐美意提点,可我没有本钱。”夏芳菲揣摩着可否向柳姨娘讨要些银钱,又想游氏鄙吝、骆澄不问家事,柳姨娘想来也没甚么银子,与其在这事大将她逼上死路,不如以和为贵,今后再用上她。
“四姐请。”夏芳菲拉着廖四娘在东间窗下胡床上坐下,不由又高低打量她,眼睛望着她裙摆上绣着的大片鲜红芍药,迷惑道:“四姐今儿个还要去赴宴不成?”
廖四娘抬高声音道:“慕青县主的夫君被敏郡王、梁内监拿着贪赃枉法的罪名给害了。康平公主撺掇着叫慕青县主再醮给敏郡王,慕青县主已经被康平公主说动了心,偏敏郡王不承诺,又说了些讽刺慕青县主的话。慕青县主发誓毕生不嫁,倾尽家财叫敏郡王不得好死。”
“嬷嬷休得无礼!”夏芳菲眉头微颦。
“我岂会不晓得这个,说的不是这事。”廖四娘道。
“放心,她一准情愿。”廖四娘笃定道,考虑着夏芳菲先前说不能回平衍州时的神采不似作伪,料定她无处可去,必会把她的话听出来。
投鼠忌器四个字,叫一向对骆得计幸灾乐祸的柔敷、绣嬷嬷都忸捏起来,不得不平气廖四娘心细如发。
“天热,嬷嬷去西间躺着歇晌吧。”夏芳菲沉吟再三,只感觉本身在长安城里伶仃无援,该先寻个背景,再细细考虑后路。虽说慕青县主一介孀妇算不得非常有权有势,可倒是眼下她独一能攀上的主,“廖姐姐细细说说,这到底是如何个生财的体例?实不相瞒,眼下我已经是捉襟见肘了。”昔日里用不着银钱,自是不把银钱放在眼中,可现在,便是多要一盘点心,也不好随口跟骆家厨房里要,都要拿了真金白银去换。若此时还不把银钱放在眼中,那就是彻完整底的不食人间炊火了。
“罢了,我本身个去找七娘,计娘归去跟骆伯母说一声,免得她挂记。”廖四娘满面讽刺,待瞧见骆得计要走,不由地又说了句:“只是投鼠忌器的只要我一人,其别人,便没那么通道理。计娘还是从速地想体例自证明净吧,不然,过阵子越描越黑,就完整说不清楚了。我但是晓得,康平公主府的座上宾里,有几个比你更像七娘呢。”
夏芳菲也被廖四娘的话震住,脸上闪现出一层红晕,有些愠怒道:“四姐姐,我把你当个能够交友的人,你却拿这话戏弄我。”本钱只要她的人就够了,在她看来,只要那种皮肉买卖了。
廖四娘微微抬起手腕,腕上金钏玉镯砸在一处,叮当之声顿起,素手拂过乌发,发间红宝石镶嵌的鎏金芍药簪衬得素手更加红润白净。
夏芳菲还是抠着袖子,回想一番道:“初到长安,听得计说了些京中的事,仿佛传闻,慕青县主坚信巫蛊鬼神,府中豢养了多量神婆、卦师。”
“七娘,若夫人晓得了,老奴可替你遮拦不了。”绣嬷嬷道。
廖四娘见夏芳菲、绣嬷嬷都曲解了,当即扪掌大笑,半天忸捏道:“是我话说的不全,叫两位曲解了。我岂是自甘轻贱的人?两位可晓得慕青县主最爱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