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得计不尴不尬地一笑,立时就向上房去寻骆氏、游氏。
“多谢四姐姐,四姐姐待我一片至心,芳菲无觉得报,只能敬四姐姐一杯茶水。”夏芳菲起家,端着茶水盈盈地向廖四娘福身。
廖四娘从速搀扶起她,坦言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且问问你,我有条生财的门路,你可情愿跟我一同赚银子?我跟你是一样的,在家里到处不得人待见,只能本身赚几个嫁奁安身立命。若靠着别人,将来不定如何惨痛呢。”
柔敷、惠儿、稼兰、雀舌四个才晓得廖四娘来了,仓猝地从廊下走出相迎。
夏芳菲的疾言厉色,令绣嬷嬷顿时语塞,转而心伤起来,垂着两只手,不幸兮兮地立在夏芳菲身边,回想着来长安前夏芳菲从不对她说句重话,眼眶一热,簌簌落下泪来,一遍又一各处盯向廖四娘,暗骂她是个毒妇。
“不知,四姐姐所说的财路,到底是甚么财路?”夏芳菲问。
砰地一声,外间喝茶的绣嬷嬷将茶碗摔了,仓促步入窗前,唬得神采发白道:“四娘慎言!七娘可不是那没端方的人!”立时探头向窗外看,见窗外只要柔敷、芫香,这才稍稍喘了口气,瞋目瞪视廖四娘,心道她自甘轻贱就罢了,还拉着夏芳菲一起去做那没脸没皮的事。
“七娘,不要听四娘胡说。”绣嬷嬷已经顾不得客气,恨不得将不知面子为何物的廖四娘扫地出门。她心中想着骆氏又不是真的不待见夏芳菲,夏芳菲用不着当真为了几斗米折腰。
“我宁肯穿戴这衣裳可惜了,也不便宜那些白眼狼。姑奶奶抛头露面丢了人赚来的东西,凭甚么拿去给她们添嫁奁?”廖四娘嘲笑道。
窗子外,柔敷、芫香两个也从杌子上站起来。
夏芳菲面前一亮,悄悄点头,廖四娘说的话,就是她心中所想,即便是多熟谙几个康平公主府的舞姬、乐工,有个甚么事,也有个照顾,总比闷坐亲戚家里,固步自封的好,至于不相干的人丁中的“自甘轻贱”等话,在乎的才是傻子。
“嘁!”廖四娘哂笑一声,领着婢女芫香熟门熟路地向梨雪院去,不过走了几条巷子,就瞧出梨雪院偏僻得很,轻声问芫香:“如果我把平衍州刺史要进京的动静早早地流暴露来,你说骆家人还敢这么着吗?”
绣嬷嬷咳嗽一声,她也感觉廖四娘非常丢人现眼,先是去皇宫行骗,把一颗野心全透暴露来,背面又恬不知耻地凭着去了皇宫一遭,满长安城的装乖卖丑,还对劲洋洋地显摆本身赚来的银子,可见,廖四娘是个不知何为嗟来之食的无耻之人。
廖四娘微微摇着头,叫夏芳菲看她这身行头,又对劲又无法隧道:“这簪子是康宁公主赏的,这衣裳,是赵国公家老夫人未曾上身的。都是些好东西,我若不爱穿,日日只穿些半新不旧的衣裳,定有人不知好歹地说些‘姐姐,既然你不爱穿,便赐给我做嫁奁吧’。”
廖四娘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路上又见施嬷嬷殷勤地提着冰桶过来,拿了夏芳菲体弱用不得冰打发了她。
绣嬷嬷在外间里立着,也迷惑不过是来骆家,廖四娘打扮得过分发兵动众了。
夏芳菲也被廖四娘的话震住,脸上闪现出一层红晕,有些愠怒道:“四姐姐,我把你当个能够交友的人,你却拿这话戏弄我。”本钱只要她的人就够了,在她看来,只要那种皮肉买卖了。
柔敷笑道:“可这么金贵的衣裳,又不去赴宴,白穿戴可惜了。”
绣嬷嬷感觉廖四娘话里戾气太盛,身为父老,不免出言劝道:“话也不成这么说,好歹是自家姊妹。这衣裳四娘家常穿戴实在可惜,留给她们添嫁,也叫她们进了婆家面子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