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了,夫人们且躲避吧。”门外绿裳又通传了一声。
那媳妇赶紧推让,堆笑道:“这不费个甚么,再说七娘病里几近没吃甚么,起初的份例有的是呢。”
骆氏抿了抿嘴,盼着夏芳菲多说几句,可夏芳菲只说几个字后,又不言语了,心下一片茫然,就连夏芳菲是否定真要进宫也问不出来。
“呸,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主。”柔敷啐了一声。
“没甚么,饿了,你亲身去厨房给我弄些肉糜羹来。”夏芳菲决计借肉糜羹试一试骆府上的风向。
“舅妈实在客气,莫非事到现在,我还不晓得我们都是一体的事理?眼下,因父亲的官司,大师伙的日子过得艰巨了一些,但只等太后做主,将敏郡王几个打发到了岭南,我们家的好日子就来了。莫非,舅妈事到现在,还不肯跟我们一同同舟共济?”夏芳菲又握了握骆得计的手。
“是。”惠儿立时撑着伞向外去,斯须又折了返来,蹙着精美的蛾眉,一头雾水地问:“七娘,这可奇了怪了,门房上又来了位太医,也是敏郡王特地请来给七娘看脉的。”
“圈禁在灵王府了。”夏芳菲道。
“不好了,计娘两眼翻白,晕畴昔了。”柔嘉的声音乍然响起,屋子里的柔敷不觉看了夏芳菲一眼。
“多亏了七娘,我们计娘才气吃到那丸好药。将来姊妹两个互敬互爱,比甚么都好。”施嬷嬷奉承地对夏芳菲道。
“七娘说甚么?”绣嬷嬷跟着骆氏走了,惠儿胆量大了一些。
游氏本来恨不得将夏芳菲娘儿两个撵出夏家,毕竟夏刺史惹上的祸事太大了些,待又传闻甘从汝特地请了太医来,又觉这事也许能够高高抬起,悄悄放下。不管如何说,被告甘从汝都不把这事当一回事还给夏芳菲请大夫,也许是夏芳菲没见过世面才觉得这是大事,也许这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当下决计先与夏芳菲交好,待与骆澄商讨后再拿出对策来,冲骆得计一点头,“得计,听芳菲的,且叫太医看看你的脸面,若留下伤疤,那可不好。”
“哎。”承诺以后,柔敷开端难堪,去慕青县主府没拿到见面礼,骆氏又未曾给过银钱,往那里抓银子去?
“那里那里。”那媳妇几次听夏芳菲语气,见她并未因起初的那些噜苏事心存芥蒂,放下心后,瞧着夏芳菲吃了两口粥,便恭谨地渐渐退了出去。
“还是七娘懂事。”游氏含笑,与骆氏相互谦让着,便向外去。
“那就多谢嫂子了。”柔敷松了口气。
骆得计乃是因那太医毕恭毕敬的态度进而想到将来进宫后养尊处优的日子而恍忽,因游氏一句话醒过神来,只道:“太医拿了一丸药来,方才绣嬷嬷、施嬷嬷已经用太医带来的人奶奉侍我吃过了。”垂着眸子,再次妒忌起来,那丸药乌黑无瑕,闻起来又有百花芳香,入喉便觉五脏六腑熨帖非常,更觉神清气爽,那等好药,竟然是甘从汝特地为夏芳菲寻来的代价连城的养颜灵丹。
那媳妇出去后,将手上托盘放在矮几上,只见那托盘上,除了一碗鸡肉莼菜羹,另有六盘子佐粥的小菜。
“这不是热晕了又是甚么?”夏芳菲微微挑眉,终究明白破解霉运的妙法,就是找人挡灾。
夏芳菲气顺了一些,她就说功德不管如何轮不到她头上,脸上终究暴露了笑容,“就说我歇着了,不必看脉了,舅妈若不想叫人家太医白走一遭,也可请这大夫再去给得计瞧瞧。你莫管这些,我的肉糜羹呢?天热,别叫厨房里用坏了的肉乱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