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着宋研竹的手出来,问道:“你方才上哪儿去了?”
她这个堂妹,城府和心机比她想得还深,幸亏宋研竹不慌不忙地应对了,如果换个笨口拙舌的上去,本日只怕要折在这儿。
“啊?”宋研竹有些迷惑。
宋研竹愣怔了半晌,心头俄然羡慕:陶碧儿平生都活得安闲,不谙世事,却有父母护着,兄弟捧着,养出这一副纯真天真、清澈见底的萧洒脾气来。
宋研竹袖笼中藏了签文,正想点头否定,赵九卿却推了她一把,道:“既求了便别华侈,那位详签的大师非常灵验,旁人想让他详签,他还得看眼缘呢!”
宋研竹考虑了半晌,便毫无保存地将方才遇见赵思怜,及在后山中提到的她同陶墨言的话一一说与赵九卿听,赵九卿闻言默了半晌,松了口气道:“幸亏墨言是个极有分寸的人,换做旁人,只怕现在早被算计了去!”
傍晚时,宋研竹才回到府里。原觉得依着赵思怜的性子,早就到老太太跟前告了她一状,老太太定然要训戒她一顿,哪知回了府里,竟是一派安好。宋研竹到底不放心,便将白日在寺庙的事情对金氏一五一十说了,金氏听完匪夷所思,点头直叹:瞧不出赵思怜的心机竟如许深。宋研竹不慌不忙提到了畴前的红姨娘,面似解语花,弱柳扶风普通的荏弱女子,狠辣起来比谁都可骇,金氏顿时心有戚戚嫣,原是想要寻赵思怜说个清楚,被宋研竹劝了返来:她毕竟是老太太心尖儿上的人,事儿如果闹大了,以老太太的性子,不免会觉得是她们不容人。
话音一转,又回到了赵思怜身上,“有陶夫人在,怜儿想要嫁给陶墨言只怕不成能……陶夫人喜好的,怕也是利落爽快,小巧通透的人儿,怜儿……心机太多了。”
宋老太太“嗯”了一声,环顾了世人一圈,阖上眼道:“老三家的是长辈,天然让她先选,怜儿身边最是缺人,就让怜儿先选,等转头研儿再去把。”
袁氏趁此机遇对宋老太太提及,想为宋盛远纳两个妾,人选已经定好了,一个是她娘家送来的一个小丫头,生得非常小巧姣美,一个是宋盛远的通房,本来也是袁氏的陪嫁丫头。
赵九卿见她有兴趣,抬高了声音道:“这件事过了好久,也是小六对我说的,你不提我都忘了。那年小六和墨言在我三叔家住了几日,正巧被墨言瞧见怜儿虐待下人……她一贯对下人极其严苛,那一日也不知发的甚么火,让个丫环吞滚油,小六和墨言恰好路过,救下了阿谁丫环。”
“她同陶大少爷是旧了解,陶大少爷总顾念她一些。”宋研竹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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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许的高帽子戴下来,莫非还能说不对?宋研竹嘿嘿一笑,低下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陶墨言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他跟前的那一刻,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她望着他的刚毅的侧脸,就在那一刻,她的心忽而顿了一顿……就像是好久好久之前,她躲在母亲的身后,第一次瞥见他时,他不发一言,只是微微一笑,仿佛全部时候都延缓进步的速率,她乃至能闻声花开的声音……
“甚么主啊客的,可不准浑说!”袁氏亲热道:“你是我的干女儿,更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人,一家人,哪分仆人客人!你再如许说,老太太可得活力了。再者说,你研儿姐姐最是懂事,哪会同你计算这个!对吧,研儿?”
但是,百炼钢也拼不过绕指柔,前一世的陶墨言,到底是如何败在了赵思怜的柔情之下?
赵思怜握住宋研竹的手道:“你归去也当谨慎些,怜儿如许好强的人被你当众驳了面子,只怕此时心中对你多有痛恨,只不知她背面还要做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