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看向他,眼神倒是冷到冰,唇角挑起一丝挖苦,挺直了肩脊道:“闵宣威,我死了,想必你也如愿了吧?今后不必再操心肠遮着掩着与人在内里约会了,只可惜韦春华已不能同你白头到老,不过这世上永久不缺贱人,你总能再找到一个和你不相高低的结成连理,我在九幽之下祝你们长命百岁,断子绝孙。”
顾氏正欲再说甚么,俄然一抬手,掩住嘴干呕了起来,直呕得眼泪直流,半晌方止住,微喘着道:“燕大人,实是对不住,妾身本日身子不大舒畅,可否换别人来试?”
“如何晓得你和韦春华勾搭成奸的?”顾氏笑起来,“你们男人大抵永久不会明白,女人对情之一字是有多么的专注与灵敏。结婚三年,哪怕是在新婚夜里,你也从未称我一声‘娘子’,某日夜里,你情之而至,竟是这么叫出来,在旁人看来许会以为这不过是伉俪情味,但是只有身在此中的我才晓得,这并非普通,这是你失口而为,这是你,隐情外露!你向来不喜养家雀,嫌那东西太吵,但是某一天,红薇拎了只黄莺儿与你说话,你竟撮了唇逗弄它,还与红薇讲了如何给它清理羽毛。你一堂堂男儿,忽对我妆匣中画眉的螺黛大感兴趣,那螺黛乃御贡珍品,某次我跟从婆母入宫看望贵妃娘娘时,贵妃娘娘犒赏了我四锭,官方底子无处有售,便是官眷也极难动手,你不知内幕,只问我这螺黛从那边买得,我骗你是从老杏斋买来,随后令人悄悄掩伏于老杏斋外,公然看到了你贴身亲信进了铺子……”
“由大人作主。”顾氏掩着嘴道。
“大人真的会让家母入车一试?”顾氏颤抖着声音轻声问。
世人:“……”你这是还想去掘人老头儿的坟还是如何地?!
“嗬嗬!”顾氏仰天而笑,“三从四德,女戒女规,每个女人自小都是受着如许的教诲,而究竟依此做可否活得痛快,那也就只要女人们本身内心才清楚了!你若想纳妾,我虽不痛快,也少不得强颜欢笑依你从你,但是你却搭上了韦春华,堂堂国公府的嫡出蜜斯,如何能够会与你做妾?!我不知她看上了你哪一点,宁与有妇之夫暗通款曲,也不肯堂堂正正地明媒正嫁,若她自甘轻贱甘心与你做妾,我也认了,何如我有容人之意,她却毫无容我之心――许是与你在外轻易时趁你不备,将她嘴上的胭脂用心印在你贴身的汗巾子上,你那日喝多了酒,毫无所觉,却被为你换衣的我看个正着!这莫非不是挑衅?这莫非不是请愿?”
“哦,既是如此,倒该将娘家人请来探视一二,传闻令堂亦跟从令尊来至御岛伴驾,不若本官这便着人将之请至此处,既可欣喜于你,又可趁便请顾夫人代你往那玻璃车中一试。”
“长辈不明白这么做是何企图?”闵宣威做出一脸茫然。
“换谁呢?”燕子恪持续笑呵呵地问。
话音方落,顾氏突地咬破舌尖,一口鲜血狠狠喷在闵宣威的脸上,下一瞬,顾氏已是双目暴凸,面色乌青,满身生硬地重重倒在了地上。
顾氏惨淡一笑,两行清泪滚落下来,哑声道:“大人请令部下停手罢,不必费事了,我认罪……左不过一死,还能比如此活着更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