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此,第二个墓碑已在面前,碑上的名字,仍不是方周。唐俪辞回身往第三座坟而去,受火焚蛇咬之身,散功之伤,他的脚步仍然不断,仿佛追日的夸父,永久……也不断歇。
“菩提谷……”唐俪辞身子一挣,他瞥见了乌黑沙石和暗红藤蔓当中一座墓碑,池云和沈郎魂不防他散功以后仍有如此大的力量,竟被他一下摆脱,只见他三步两步踉跄而奔,方才在地底看不见,此时踏在乌黑沙石之上的是步步血印,直至墓碑之前。
门外是一片阳光,新奇气流直卷而入,气极力竭的唐俪辞往前跌下,池云和沈郎魂双双将他扶住,三人抬开端来,只见土墙外的风景明丽古怪,满地乌黑沙石,沙石上生满暗红如血的藤蔓,藤蔓上开着乌黑的花朵,花和沙石混在一处,一眼望去,竟不知何为鲜花、何为沙土?或许这人间鲜花和沙石瓦砾本就没有辨别,所谓妍媸净秽,不过是一种桎梏、一种牵挂。
苍烟袅袅,红颜多少负,安在长亭十里诉……”
沈郎魂一边站着,沉默无语。
猖獗的心性、孩子气的胡想、我行我素的固执、不成理喻的固执……
唐俪辞扑通一声在墓前跪落,一贯只带浅笑的脸上充满绝望,他很少、极少在脸上透暴露实在的感情,但此时现在的绝望之色是如此简纯真粹,简纯真粹到那是一个孩子的神采,一个不晓得粉饰任何情感的孩子才会有的……绝望。
“嗯,甚么事?”唐俪辞抬开端来,那脸上的神采一刹时已带了笑,腔调暖和安静,与平时普通无二。
“鸿雁东来,紫云散处,谁在那边、候谁归路?
唐俪辞踉跄往第四座坟而去,这谷中、共有三十六座坟。
何日返来,竹边佳处,等听清耳,问君茹苦。
“你……一夜未睡?”她悄悄迎向唐俪辞,“找到他了吗?”
(第一部完)^_^
第十七座坟。
霜经白露,凤栖旧秋梧,明珠蒙尘仍明珠……”
“昨夜宵磨,逢君情可,当时蹉跎,现在多少?
第三座坟,仍然不是方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