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俪辞!余负民气中狂喜,他终究来了,随即一阵悲惨,他来迟一步,大错铸成,已无可挽回。池云听入这一声停止,仰天怪笑,世人皆嗅到一股浓烈刺鼻的奇特甜香,余负人捂鼻变色,“蛊蛛之毒!”蛊蛛之毒竟然能在池云体内躲藏得如此根深蒂固,而现在发散出来,如果世人一起中毒,难道要在这里自相残杀致死?轩辕龙骇然失容,“怎会如此?”余负人淡淡的道,“蛊蛛之毒,本来池云身上的毒性已被压抑下来,如果未曾遭到刺激,或许……或许成果远远不是如此……”他决计压抑着冷酷的语气,轩辕龙身子一晃,只觉天旋地转,莫非是火云寨害了池云?他满腔忠义,莫非竟是害得池云神智变态,害金秋府重伤、殷东川惨死的祸首?热血打动,他拔剑就待往颈上刎去,余负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平静!别让他再遭到刺激,池云……池云他说不定另有药救。”轩辕龙惨烈而笑,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有药可救?怎会有药可救?只觉本身也要跟着池云一同疯了。
但池云已经疯了,他面对的人,是唐俪辞。
不杀池云,只要更多人被他所杀,只要杀了他,才是对池云的救赎。
展开眼来,公然见池云一环渡月断为两截,掉在一旁,而唐俪辞究竟是如何破解这奇诡莫测的一刀?倒是无人晓得。轩辕龙倒抽一口寒气,但见池云探手腰间,第二柄一环渡月握在手中,满眼都是桀骜的神采,乃至在眼底深处有一抹欣喜若狂的笑,这是池云么?这是一尊不知从那边误入人间的厉鬼,杀人之鬼……
池云,无药可救了。
唐俪辞负袖侧身,池云右手刀纹丝不动,“你――”
谁也不知,池云究竟要说“你甚么”,余负人只见池云的衣袖越飘越盛,手中刀垂垂离手,临空而起,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如同暴风中薄弱的白蝶,缓缓往唐俪辞胸前飘去。刀势之奇诡,是余负人前所未见。轩辕龙自是晓得这是池云号为“红莲便为业孽开,渡生渡命渡阴魂”的“渡阴魂”,是“渡字十八斩”中最变幻莫测的一招,这一招之下,被剖为四块的刁滑恶盗不知有多少,但……
“且……慢……”轩辕龙受了这身前身后两处重创,脸上的神情似极痛苦、又似极难以置信,“你……你本说是要救他……的……”一句话未说完,身后一环渡月倏然拔出,鲜血突然狂喷,轩辕龙扑向唐俪辞,断气而逝!
问剑亭外,悲壮的战鼓不断,中原剑会世人被火云寨团团围困,刀剑光影闪动,喊杀不断,世人竭力抵挡,倒是面面相觑,不敢伤人。余负人拦住满脸喜色的轩辕龙,一边心急如焚的张望着池云,池云白衣染血,在人群中倏忽来去,人过之处,便是血溅三尺!殷东川拔刀禁止池云,但是池云身法银刀之快,又岂是“三刀夺魂”禁止得住?堪堪抵挡便是险象环生。
唐俪辞房中。
“噗”的一声,铜笛穿体而过,细碎的血抛洒如蓬,溅上唐俪辞的脸颊,随之“啪”的一声,还是兵刃砍入人体之声,唐俪辞睁着一双安静得令民气寒的眼睛,看着挡在池云身前的轩辕龙。轩辕龙左肩被唐俪辞的铜笛穿了一个血洞,阿谁洞本来应当开在池云咽喉上,是轩辕龙俄然闯出,替池云挡下一击。他的身后,是另一个穿透心脏的血洞……伤人者,是一环渡月。
轻风自唐俪辞身后吹来,掠起银丝千万,余负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唐俪辞,俄然发明他衣袖染血,心中一惊:莫非他受了伤?世人屏息看着两人对峙,唐俪辞神采安静,池云那柄御风而行的银刀在风势中愈显狂躁,翩跹不定当中,缓缓靠近了唐俪辞的胸口。世人屏息静气,乍然白光骤现,世人皆觉双目一阵刺痛,不得不闭上眼睛,只听耳边一阵如暴风鬼啸般的刀鸣,那银刀撕空之声竟能凄厉如小儿哭泣普通,随即一声闷响,当的一声,世人尚未睁眼,已知刀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