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池云已经疯了,他面对的人,是唐俪辞。
“啊――”惨叫之声不断,余负人急于救人,怒道,“你再不停止,死的都是火云寨无辜的兄弟,池云他身中奇毒,神智不清,快停止合力将他拦住!”轩辕龙阴沉森的道,“等我杀了你便去!”余负人气怒交集,“你此人冥顽不灵荒唐胡涂……”在两人吼怒脱手之际,只听殷东川“啊――”的一声长声惨呼,轩辕龙蓦地回身,只见池云一只血淋淋的手掌正自从殷东川的胸前拔出,他竟一拳击穿了殷东川的心!余负人目瞪口呆,轩辕龙神采惨白,顷刻之间火云寨世人、中原剑会弟子如死般沉寂,世人呆若木鸡的看着池云,一时之间,竟是不敢信赖会目睹如此惨状。
唐俪辞悄悄站着,就让轩辕龙的尸身扑倒在他胸前,那热血刹时染红了他整件衣袍,是的,他本该竭尽尽力去救池云的,为甚么刚才脱手毫不容情?为甚么他要杀池云?或许半晌之前世人都不能了解,但看着轩辕龙身后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大家都已完整明白――
问剑亭外,悲壮的战鼓不断,中原剑会世人被火云寨团团围困,刀剑光影闪动,喊杀不断,世人竭力抵挡,倒是面面相觑,不敢伤人。余负人拦住满脸喜色的轩辕龙,一边心急如焚的张望着池云,池云白衣染血,在人群中倏忽来去,人过之处,便是血溅三尺!殷东川拔刀禁止池云,但是池云身法银刀之快,又岂是“三刀夺魂”禁止得住?堪堪抵挡便是险象环生。
池云,无药可救了。
那种不游移,就像他向来未曾识得池云、也向来未曾经心极力救他一样。
山风掠起,将池云身上披发的浓烈异味吹散,他乱发披拂,一双豹似的利眼凶暴至极的瞪着唐俪辞,唐俪辞衣袍在风中飘浮,眼神很安静。
不杀池云,只要更多人被他所杀,只要杀了他,才是对池云的救赎。
一刀之伤不过是外伤,毫不致命,而这铜笛一点即便只用上三层功力,那也是致命之处!世人尚将来得及骇然唐俪辞竟然会在池云刀下吐血,已骇然他这脱手一点毫不包涵,固然脱手并不凌厉,却半点也不游移。
就像一盘棋局,胜负胜负以外,没有更多值得在乎的东西。
“寨……”殷东川方才一刀不敢当真砍到池云身上,池云却趁他踌躇之机一拳击穿了他胸口。殷东川张口结舌,胸前鲜血喷了池云满头满脸,池云奸笑的看着他,仿佛看他如此惨状他非常高兴,殷东川神采刹时变得惨白,神情似哭似笑,低声道,“寨主……”一言未毕,断气而死,倒是双目圆瞪,目中俄然落下两行泪来,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