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心说完，只等看人的反应。
谢兰心揉揉额头，翻开账册，仅这一日花消就过了四百两，算上各院中的安排，统共花了六百两不止。她算了算手头的余钱，发明本身只剩下二百两零了，这还是从周府里讨下来的。
谢兰心正闭目养神，闻言也不睁眼，只道：“去前头做甚么，让他来后院，恰好，把账也带着。”
她上前轻声道：“女人，前头已经差未几了，明公子来问，女人是否要去前厅？”
谢兰心淡淡笑道：“无妨，我前厅两幅词是周承周将军赠的，想来无人敢超出了这两幅词去。”
一场宴下来，杯盘狼籍，谢兰心也感觉有些乏力，最后喊来早备好的软轿，一个个将妇人们都送了归去，这才靠了个廊柱坐了下来。
他闷闷地应了声，“你叫我来，有何事？”
“嗯。一个厨子，再加个甄家娘子，一人主食、一人汤点，这就够了。从明儿起，我在前头管账顺带跑堂，前院后院甚么的少不了要你照看；明公年龄大了，他若觉闷，我在堂间摆个台子，他与客人们说说南北逸闻，相互也解解闷子。当然，若他不肯，在屋中待着也就好了。”
“既然不讨厌我，那就别到处想着男女大防，我对你，没甚么可防的。”前辈子不知都睡过几次觉了，如何还防得起来？
巧巧依言去了。不大一会儿，身后传来了一个熟谙的声音，“谢女人。”
她一转头，发明显羽已经立在院门口廊下，身后跟着明公，一老一少，在落日下格外打眼。谢兰心招了招手，明羽便过了来，把手中账册递过，并未说话。
“这‘令媛娘子’，实则是为女子开设的雅会之所，常日里三三两两的来散心闲谈也可、包办京中大小闺阁之集会也可。我这地儿不比春昭园、金谷园等园子，虽无那等好的景色，但设在家中，一来封闭，免得风吹日晒；二来没有外人男人，姐姐嫂嫂们可放心肠谈天玩赏，也是个清闲的地点。我所求嫂嫂们的事，便是与各位的亲朋老友说道说道，让我这小园子也为人晓得，便是如许了。”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谢兰心开口。
明羽：“没有，女人何出此言？”
眼看着日薄西山，前厅里估摸着也要散席了。此时巧巧从备弄里转出来，正瞥见女人坐在廊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院中残席已撤，下人打扫过了，还是整齐如新，只是氛围中还残留着些梅子酒的甜香味，久久不去。
明羽想了想那景象，却笑道：“那敢则好，他最爱与人唠着，就是让他上去平话，他也是乐意的。”
当中一个女子站起家来，谢兰心认得，是最早来的那陈氏，家中开着玉石铺子，非常红火。
“都是琐事。”谢兰心支着眼，“厨子可招到了？”
那些女人们说归谈笑归笑，恐怕谁也不肯做开端的鸟儿。
他沉默不语，端坐了下来。
接着李氏也说话了、杨氏也说话了、周氏也说话了，七言八语，倒是热情的很。
明羽点头道：“都是本日来的，我让他们先做几道菜尝尝，晌午上的几个菜市，客人吃过说好，现下最后一个，正在灶间，待会儿做好了菜，送过来你尝尝。”
世人转头一看，果然是个淡灰的匾额，上头刻了四字，瘦金的字体，非常都雅。
堆栈已经开了起来，再不能伸手问周承要钱，这二百两，她可得好好地省着些花，可在这寸土寸金的都城西市，做哪样事不要钱呢？
却不料这宴席有模有样，见一十二三岁幼女行走穿越于众妇人之间，毫无拘束羞怯之态，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小家碧玉学不来的洒落之感，不由也兴趣盎然，有的拉着谢兰心扣问年事父母、有的与身边火伴谈笑谈天，却也安闲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