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挥手,“去去去。”
一遍各处报,报后便有华服的女子前厥后到,有的年长、有的年青,俱都打扮了的,朱钗满鬓,一望便是常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丫环们遵循谢兰心叮咛,将人带上了座,跟从的婢女们也都在中间另一小桌上围坐着,满了一席以后,便筹办开宴。
临了这一日,周承到底没来,却让他贴身的一个小厮叫扇骨的,送来了一箱子贺礼,以及亲身提笔的两行诗词,“客店分毫不短、经商长幼无欺”,几个字遒劲风骨,力透纸背。谢兰心明知他不会来,见了这幅字,却也喜好,当下让人下了大堂挂的春联,将这两幅挂了上去。
谢兰心故意宴客,而年事太小,怕压不住场子,便让明羽出面,带上故乡人明太公,前者年事虽不大,却傲骨英风,一望便是个铮铮的少年豪杰;后者年纪大了,经的风波多,这等场面游刃不足。座上客多数是经谋买卖之人,眼儿亮的很,兼这热烈场面,无有不凑趣奉迎的,真好似是鱼水一家得亲热普通。
“那巧巧先请女人个答应,能与甄娘子唠唠家常不能?”那婢子笑眯眯道。
隔了一日,合法中午,谢兰心昏昏地有些犯困,正要去榻上眯一会子,适逢巧巧来报,说甄家娘子带着篮东西来了,说想见她。
这么说着,转眼到了堆栈完工之日,里里外外俱都打扮好了,因是全新,到处都用红绿绸子装点起来,牌匾也做好送了来,正挂在临南街一面,上刻着四个大字:“鸾凤堆栈”,凹槽里都注满金漆,金光灿烂,贵气逼人。迎门两幅春联就用名儿由来的鄙谚,“鸟随鸾凤高涨远,人伴贤能品自高”。
明羽那头忙得团团转,谢兰心却也没闲着,她起初便请了另一些客来,请柬同一用的西施笺,黛眉细笔娟字,精精美致一张纸儿,送去了摆布街坊的阁房。相公们在外堂喝酒,家眷却来了后院,摆上几桌上等的酒菜,米是太湖米、酒是梅子酒、鱼是西湖鱼,菜蔬雕花镌叶、肉糜坚固喷香,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再看四周,并未挂上大红大绿的彩绸,却天然面孔,把那胸膛大的红花做成了各色绢花,装点在高树翠叶之间。暮秋初冬的气候,本没有花,却让人感觉赏心好看。院中以淡雅为主,回廊、桌椅都是青灰主调,兼配以猩猩红、淡烟色,衬着碧蓝高空,无尽的和顺缠绵。
待这些女客们不必外头男客,更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免不了要做小伏低。谢兰心胜在年幼,尚能撒撒娇、耍耍痴,也不招惹人腻烦。说实在的,这些个当家主母受邀前来,一则感觉此时别致,还从没有这等宴席专请女子的;二则感觉这堆栈老板年纪如此幼小,内心头以为混闹,只当来一来,各家热络热络便也走了。
“顺升堆栈主母陶氏到――”
一个时候后,模糊见阳光渐薄,寒凉的晚风初起之时,谢兰心刚醒,便听巧巧来叩门,出去后,先服侍她洗漱穿戴了,传了晚餐几碟子小菜与一道银耳珍珠汤,这才渐渐地说到了王氏。
她说到此处,又停了停。谢兰心表示她持续往下说。巧巧便又道:“那甄生倒也是实打实的举人老爷,可惜家中贫寒,又太不通油滑,辞了沧州世卿大师给的好处,前几年每逢会试,都要赶赴都城参考,考了五六年,老是名落孙山,一来二去,家中资产都考没了,他老丈人家本来就不太欢乐这半子,垂垂地也不来往了。喏,这一回还是甄娘子同他商讨,说干脆就一同去了都城,就年年考着,也不消交来回回地跑了。”
“我都探听好了,那王氏看着有礼有节,本来真是个大师闺秀的出身!畴前在沧州居住。女人你猜她家先前是做甚么的?”巧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