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候后,模糊见阳光渐薄,寒凉的晚风初起之时,谢兰心刚醒,便听巧巧来叩门,出去后,先服侍她洗漱穿戴了,传了晚餐几碟子小菜与一道银耳珍珠汤,这才渐渐地说到了王氏。
“小巧玉石铺子主母陈氏到――”
待这些女客们不必外头男客,更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免不了要做小伏低。谢兰心胜在年幼,尚能撒撒娇、耍耍痴,也不招惹人腻烦。说实在的,这些个当家主母受邀前来,一则感觉此时别致,还从没有这等宴席专请女子的;二则感觉这堆栈老板年纪如此幼小,内心头以为混闹,只当来一来,各家热络热络便也走了。
明羽那头忙得团团转,谢兰心却也没闲着,她起初便请了另一些客来,请柬同一用的西施笺,黛眉细笔娟字,精精美致一张纸儿,送去了摆布街坊的阁房。相公们在外堂喝酒,家眷却来了后院,摆上几桌上等的酒菜,米是太湖米、酒是梅子酒、鱼是西湖鱼,菜蔬雕花镌叶、肉糜坚固喷香,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再看四周,并未挂上大红大绿的彩绸,却天然面孔,把那胸膛大的红花做成了各色绢花,装点在高树翠叶之间。暮秋初冬的气候,本没有花,却让人感觉赏心好看。院中以淡雅为主,回廊、桌椅都是青灰主调,兼配以猩猩红、淡烟色,衬着碧蓝高空,无尽的和顺缠绵。
这么说着,转眼到了堆栈完工之日,里里外外俱都打扮好了,因是全新,到处都用红绿绸子装点起来,牌匾也做好送了来,正挂在临南街一面,上刻着四个大字:“鸾凤堆栈”,凹槽里都注满金漆,金光灿烂,贵气逼人。迎门两幅春联就用名儿由来的鄙谚,“鸟随鸾凤高涨远,人伴贤能品自高”。
“会试难度比乡试可大很多,若非有门路者,必须是智谋兼得之人才气考中,甄生那种性子,恐怕考到老也一定能中。”谢兰心道。
一遍各处报,报后便有华服的女子前厥后到,有的年长、有的年青,俱都打扮了的,朱钗满鬓,一望便是常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丫环们遵循谢兰心叮咛,将人带上了座,跟从的婢女们也都在中间另一小桌上围坐着,满了一席以后,便筹办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