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婴儿的尸首,未…未曾找到!”曹友道见来人诘问那婴儿的下落,内心也一时格登起来。的确,当年在山中网罗那女死者的尸身及其散落的物品,并未发明她怀中的婴儿,只感觉那婴儿尚在襁褓当中,想必在打斗当中就已灭亡,尸身遗落到偏僻草丛当中,一时寻不到也是道理当中。
“大人既是东都来的官差,为何不亮明身份,下官自会将十六年前的案子照实禀报。”曹友道猜想来人必是有宦海背景之人,因为当年的案件是奉了下级密令行事的,在以后的十六年里,也从未有人再将此事情提起,本日俄然有人前来扣问,必是干系短长。
“汪!…汪汪…”
“未曾找到?这么说,当年这事,你办得也不是洁净利落。”
一声犬吠,突破了深夜的安好……
蒙面人合法鞠问之际,却听得身后的房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小童打着一盏灯笼揉着昏黄睡眼走了出去,口里含混地唤道:“老爷,我是旺儿,您这么晚了,跟谁说话呢?”
那人闻言,只悄悄咳嗽了一声,回道:“我是受命到此查访旧案,不便公开身份,你且把当年案情的颠末奉告本官便可。”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那伙逃犯的身份你可晓得,他们到底身犯何罪?为何一个活口也不留?”蒙面人不断地诘问道。
“那厥后呢?”
“再厥后?再厥后…就没甚么事了。县太爷因剿贼有功,被驸马表奏朝廷,汲引为扬州太守,鄙人也…被汲引为江都县令。”
蒙面人听到这里,眉头一紧,又问道:“那伙客商都是甚么样的人,你又如何肯定他们就是朝廷的逃犯?”
蒙面人听了曹友道的回想,一时默不出声,只稍稍地将匕首缓缓收回,一时候房间里竟温馨了下来。不过这份温馨并未持续多久,又听那人开口问道:“那再厥后呢?”
“婴儿?……那婴儿……那婴儿…”曹友道一下子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只是低头嘀咕,不敢再胡说甚么。
“这个……下官就不晓得了。既是朝廷的钦犯,又有驸马爷的禁军前来追剿,想必也是些作歹多真小我,下官位卑言轻,只能受命行事,其他的事情,岂敢多问。”曹友道故作无辜之态,其他的也并不敢多说。
“嗯?”这蒙面人一见曹友道有推委之意,一时又将匕首亮起,对曹友道厉声望胁道:“哼,你害死了这么多人,竟然连他们所犯何罪都不晓得?若他们都是抱屈而死,你的知己又岂得安宁?!快说,他们到底是些甚么人,那杨驸马为何要杀他们!不然的话,我这就宰了你!”
“快说,我问你话呢!那婴儿但是罪犯的后代?是不是也被驸马的人给杀了?!你快说啊!”蒙面人明显有些焦急起来,只见他眉头舒展,眼神呆滞,不断地诘问那婴孩的下落,语气有些微微颤颤,情感略有冲动。
“厥后…厥后的事情,下官就未曾参与了。只是传闻,那伙人当日进了山林当中,正中了飞龙禁军的埋伏,九口人皆命丧于山下。次日天明,有山下村民前来报案,县太爷命下官前去检察,下官见林中鲜血满地,尸首漫衍的到处皆是,便带着差役将九具尸首悉数找到,葬于后山灌木从中。”
曹友道一见家人出去,赶紧对旺儿喊道:“旺儿,快去叫人,有刺……”
“不不不,大人不必过虑。那一家九口中的丁壮男人都难逃禁军的刀剑,更何况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那婴儿的母亲也已被正法,想必这婴儿也早已灭亡,尸身或被野狗叼走,或者遗落在荒草丛中,总之,必定是活不了了,以是,大人固然放心便是。”
因为这伙逃犯当中藏有些武力高强之人,若在县城内公开抓捕他们,只怕打斗当中误伤了城中百姓,故而县太爷让下官到城外对这队人马停止盘问,进而借机禁止他们入城,只把他们引向城西的茯苓山小道,那边有杨驸马的飞龙禁军埋伏,只要这伙逃犯进山,便可把他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