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味拘束的用手背搓了搓衣衿,完整将苏晗当作了身份高贵的表蜜斯,他师父的外孙女,“感谢蜜斯,七味站着就好。”
这小东西特别讨厌苏晗用手指戳它的脑门,仿佛它晓得那是一种很不尊敬不待见它的行动,而苏晗用手指揉搓它尖尖的小耳朵,它就会舒畅的眯了圆溜溜的赤金色眸子,收回满足的吱呀声,如果苏晗停了手,它便奉迎的用脑袋蹭苏晗的手心,以求更多的爱.抚。
二十六年前,穆老先生的幼女澜娘才六岁,闹着要吃汪家铺子现做的四喜丸子和蜜汁鹅肝,穆老先生彼时已经从父亲手上接任了太病院院判一职,他承诺了要带澜娘去汪家铺子,皇上却俄然召他入宫给皇后娘娘急诊,爱女心切他拗不过澜娘的哭闹便让小厮带着澜娘去汪家铺子,不想这一去父女再也没有相见之日。
苏晗不断念的又探了探身子,“就这些?”
穆老先生却颤巍巍的站直了身子,抓过苏晗的手腕给她探脉,不过他的手颤抖的太短长,有鬼手之称的神医竟然找不准苏晗的脉息。
苏晗也不勉强他,点了点头悄悄的听七味讲穆家的过往。
七味仓猝摆手,“蜜斯千万别这么说,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这是我应当做的。”
不过半天苏晗便摸清了它的脾气。
苏晗听的不堪嘘唏,一个荣宠了数百年的家属,竟是这般灰飞泯没在皇上的一念之间,当然那小皇子和皇后娘娘无辜受累,可让一百多口活生生的生命给一个不知可否安然长大成人的小皇子陪葬,这位皇上何其的寡恩残暴。
穆老先生一下子变的衰老非常,如同落空最后一丝生命力的枯草,摇摇欲坠。
穆家是医药世家,历代的家主都深受皇恩,任职太病院院判,高傲周立国,数百年来太病院的院判几近是被穆家世袭了,可到了穆老先生这一脉倒是俄然遭了灭族之祸。
苏晗张了张嘴,看了花草一眼,初到这里时她跟花草探听了原主的娘早逝,爹是为了救蒋老侯爷没的,爹一死,哥嫂亟不成待的在热孝里乱来着将她嫁给了那蒋二爷。
她晓得这话出口对老头会是如何的打击重创,可长痛不如短痛,让他接管究竟总比不断的浑浑噩噩寻觅女儿好,周而复始的盘桓在但愿与绝望之间对他一样是种庞大的折磨。
苏晗吓的再不敢行动。
“孩子,你娘呢,你娘呢?”老头恨不得掰开苏晗的嘴让她快点说话。
“它又是如何回事?为甚么它能确认我的身份?”苏晗用手抚摩着将睡觉的地点从她的手心转移到她的膝盖上的小东西的耳朵,好笑的看着它非常享用的翻起肚皮,四脚朝上的呼呼大睡。
花草仓猝去帮七味,苏晗吸了吸鼻子掀了毯子就要下床,穆老先生倒是猛的一声喝住她,“别动,躺着!”
七味和花草都惊诧的望着苏晗,七味还跪在地上,乃至忘了爬起来,几人也俄然有些明白了,苏晗说不得就是那澜娘的女儿,这老头的远亲外孙女。
“师父---”七味哭腔着喊了一声,跪爬着去抱扶住他。
七味说到最后忍不住用衣袖抹眼泪,“师父固然因为澜姑姑过世痛心,也为找到蜜斯欢畅,七味看的出来,明天是师父这么些年最欢畅的一天。”
小厮和澜娘都不见了,穆老先生心急如焚慌乱之下误诊了皇后娘娘的脉息用错了一味药材,导致皇后娘娘小产,落地时已是成形的男胎,这是皇后的头胎,也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不出不测,这位皇子将是大周的太子储君,将来的皇上,这但是杀身之祸,雪上加霜的是皇后悲绝之下血崩不止亏了身子再难有孕,皇上龙颜大怒立即将穆老先生下了死牢,让其眼睁睁的看着穆氏一族一百多口男女长幼给小皇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