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威:“此事说来话长。先帝驾崩以后,遵循礼法本该守丧月余,陛下却只守了十来日,就命令除服,当时朝中便有很多人进言,请陛下顺从孝道,陛下却说宇文氏祖上乃鲜卑人,不必遵守汉家礼节,天家的事情也用不着大臣们胡言乱语,今后再有进谏者,他一概当反叛臣贼子,杖责以后百口放逐出京。”
慕容沁笑了起来:“天然是极好的,忘了与沈道长说一声,我家主公因献太阿剑有功,已被陛下册封为赵国公了。”
颜英:“自打殿下您失落以后,京中谎言纷繁,都说您是被宇文赟那厮……”
“我在城别传闻,宇文赟大兴土木,构筑宫殿,还抓了很多上疏进言的人?”
皇室中父子相残已非奇闻,但宇文赟早就被立为太子,这皇位迟早都是他的,若宇文赟这还等不及,迫不及待想杀了父亲,那可真是丧尽天良了。
沈峤:“恰是。晏宗主早在身陷重围之际,就已推测都城很能够遭受突变,他曾对我说,若先帝有何不测,就来找齐王。”
自家王妃竟是连最坏的局面都已经想好了,宇文宪闻言心伤,只能抱紧了怀中的小童。
苏府管家忙过来禀报:“仆人,不好了,外头来了好些人,说是奉陛下之命,前来缉拿齐王的,若我们再不开门,就冲要出去了,这可如何办才好!”
沈峤:“有很多兵马正朝这里奔来!”
旁人不由谛视:“沈道长?”
沈峤忍不住悄悄一叹。
苏威冷冷道:“是啊,治国一窍不通,肃除异己倒是无师自通,弄得齐王殿下还得跑我这儿来避祸!”
宇文赟压抑太久,脾气不免出了偏差,变得残暴好杀,可父亲合法丁壮,本身不知甚么时候才气继位,他就等不及动手了。
他并非周朝百姓,又因宇文赟的确不得民气,此时直呼其名,也无人感觉不当。
苏威不附和志:“那殿下也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罢?您带兵多年,军中声望甚隆,就算此时手无兵权,只要登高一呼,还是会有很多人肯呼应的,届时一定就没有翻身的余地。”
宇文宪却道:“来不及了,对方此来必是尾随颜英,将苏家高低包抄,企图一网打尽,若苏府交不出人,陛下定不会罢休的!”
苏威带他们循着本来的暗道从书房出去,来到花厅。
窦言红着眼点点头:“当时我躲在里头一动不敢动,恐怕被宇文赟发明,他走了以后我才出来,他在内里宣布陛下驾崩的动静,我趁乱从速跑出去,谁知却被宇文赟发明,他狐疑我能够瞥见他杀了陛下的事情,派人追到家中,借表兄妹话旧之名想让我进宫。”
宇文宪:“道长此来长安,但是有何要事?”
几人正在说话,内里又有拍门声起,苏威去开门,便见亲信婢女立于外头:“郎君,后门来了两人,一大一小,自称是齐王殿下的部曲,叫颜英,说是带着齐王府的小郎君过来,想要求见齐王殿下。”
既然宇文邕已死,边沿梅又不见踪迹,本身固然想尽快找到晏无师,但他也不晓得应当往那边去寻,只能渐渐探听浣月宗或合欢宗的动静,而长安四通八达,动静明显比在别处要来得通达很多,临时在此居住也不失为一个挑选。
“阿言饿了罢,先吃点东西再说。”
窦言吸了吸鼻子:“我在中间都瞥见了,陛下沉痾在床,表兄过来了,说,说……”
沈峤想了想:“不知齐王可知边沿梅的下落?”
“看来美阳县公是底子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宁肯窝藏钦犯,祸连百口了!”嘲笑声遥遥传来,却清楚可闻。
说了一半的话在宇文宪的瞪视下不情不肯地改口:“被天子囚禁在宫中了,齐王府高低被围数日,我们都急得不得了,可没有您发话,我们也不敢做甚么,魏胥就说,为免齐王府有个万一,让我先去找王妃,扣问您的下落,再将小郎君们一个个带出来,送到安然的处所去,以免天子一怒之下做出甚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