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国夫人欠身答:“妾姓江氏,贱字为‘枫’,枫叶之枫。”
思卿得知江枫在刑部和户部清吏司任职期间,曾经因查案而去过很多处所,经历极广,胸怀亦宽。言谈间可辨出江枫是个极其开朗的人。因而道:“因为一些原因,我自幼在官方长大,为一名伯父所扶养,及笄后又过了年余才回到帝京。幼时伯父好游历,我倒也曾随其泛舟五湖。归京以后,非常思念当年的安闲优游。”
即便嘉国公沈江东方才遭到孟光时谋逆案的连累,现在决计低调,但嘉国公府毕竟位各国朝诸世家之首,婚礼当日来宾如云,今上携皇贵妃叶氏亲临嘉国公府道贺,引得世人纷繁群情嘉国公府圣恩昌大。
“蜜斯……”
沈江东惊诧,却仍不松口,道:“彼苍在上,我可没想过算计陛下,皇贵妃这么讲,臣百口莫辩。”还要再说,思卿已经衔着嘲笑往世家夫人的包抄圈里去了。
江枫道:“妾是京北抚州人。”
思卿和嘉国夫人进了阁子,只要菱蓁立侍一旁。思卿已知这位嘉国夫人姓江,对于其出身也略有耳闻,因而问:“夫人的名讳是?”
苎衫女微微一怔,小声笑道:“有劳嘉国公爷台端。我已辞去部务,请不必再以旧时职位相称。”
礼毕,戏开锣,席间攀亲扯故开端敬酒。一干翰林催诗谈赋,一群主事围讲部务。宗亲驸马、世家后辈又是一伙,各有话题。思卿趁乱轻声对沈江东道:“你不想要的承担顺手就甩给我,够义气。”
沈江东挑眉道:“不是你提点我放权么?皇贵妃精干明理,内卫的弟兄跟着皇贵妃,必定不会亏损。”
沈江东点头无话,两人并肩进了帝都城。
菱蓁算着时候,道:“蜜斯、嘉国夫人,我们离席好长一阵子了,也该回席上了。”
思卿起家避席,嘉国夫人也陪侍离席。转过正堂,分开清净处,思卿便叮咛道:“菱蓁跟着我,你们都下去罢。”宫人纷繁施礼而去。
思卿道:“再过一刻不迟。”
帝都城以北的官道上一着苎麻衣衫的蒙面女子骑马飞奔而过,扬起滚滚烟尘。
山雨欲来,天气暗淡,朦昏黄胧的群山变作浅灰色。初秋山野间草木畅旺如旧,官道边的树丛中俄然有几支暗箭悄无声气地飞出。马惊而嘶鸣,苎衫女大袖一挥,将暗箭悉数打落。
这十余人招式凌厉非常,共同默契,苎衫女举剑突围不成,被围堵在中心。苎衫女凝神看了半晌,稳住下盘,择一功力较弱者突然强攻,意欲打乱对方的阵脚。她手中的剑锋成弧,剑尖取左边敌手,剑腹划向功力较弱者的脖颈,飞腿踢向右边敌手,目睹就要到手,后心却被一人偷袭。苎衫女左手向背后一抄,一掌挥开背后偷袭之人,右手剑招却暴露马脚,剑尖被挡开,胸前流派大开,闪避不及。
苎衫女确认刺客皆死以后,还剑入鞘,取出绢帕包扎妙手背上的伤口,上马拜别。
“把毒藏在牙齿间很没有新意。至于我是谁、和终南派甚么干系,你就别想了。想一想此番失手,是死还是招?你们家主子会如何吧?”
半个时候后,滂湃大雨一洗京畿入秋以来的沉闷阴霾。苎衫女摘了面纱,坐于帝都城外的茶亭里饮茶避雨。忽有一人踏雨走进茶亭,四周寻觅着甚么。那人年可三十岁,风神朗俊。苎衫女看了他几眼,感觉面善,两人目光一对,苎衫女垂下头,那人却阔步走到苎衫女身边一揖,道了声“打搅”,问:“叨教这位娘子贵姓?”
思卿笑道:“听闻夫人曾在清吏司、刑部等处任职,想必是女中豪杰。”她话锋一转问,“夫人既曾任职刑部、又是抚州人,可传闻过本年春上抚州都督、抚州知州贪墨军饷民食乃至抚州兵变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