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问思卿:“你兄长不是在西山家庙守孝么?要不要先去看看?”
两人向仁康皇太后的影行过礼,萧绎在影前燃烧了随身带来的经卷。
思卿道:“无妨。”
思卿道:“我在南时,几位伯伯曾说‘天下财产莫盛于东南,亦莫竭于东南’。转运粮草,费船夫脚力无数,只怕转运之费,已远超粮食本身。熙宁四年,江南米价每石至二十余两,民生艰巨,我影象犹新。撤藩有何不成?”
思卿道:“都说了一个月了,出郭寻春春已阑,没兴趣。”
思卿并不肯定见叶兰成,但是那日叶兰成领着顾梁汾去嘉国府,使得本身与顾梁汾有了一面之缘,她故意密查顾梁汾的动静,因而承诺下来。
思卿不依不饶:“那你想听我说甚么?安抚?附和?阿谀?你让我讲甚么,我便讲甚么。”
梨花淡白柳色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萧绎道:“说的不错,就比如陶渊明,宦途不对劲退居南山,南山虽澹泊闲适,他也何尝不憾宦途不对劲。‘人生不快意,十居常八九。所谓更事者叹于后时哉’,羊公这句话,说的极是。”
萧绎叹道:“画得不大像。”
天涯玉钩斜路,普通消受,蔓草残阳。拼把长眠滴醒,和清泪、搅入椒浆。怕幽泉、还为我神伤。道墨客簿命宜将息,再休耽、怨粉愁香。料得重圆密誓,难禁寸裂柔肠。
萧绎久久没有接话,两人一起沿着山坳走进到了西山一处僻静的山谷,山间流水淙淙,秋声不断。
思卿转头问:“有甚么事?”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萧绎道:“国朝国赋不敷,民生困苦,皆由兵马日增之故。定藩要饷,绌则连章入告,既赢不复请考核。藩属将吏士卒靡俸饷巨万,各省输税不敷,征诸江南,岁二千余万。各省军需,原俱取之本省,独定藩用各省转输。天下财产半耗于定藩。”
而后萧绎领思卿到庵中后堂,壁上蒙有的素纸,萧绎将素纸后墙壁吊颈挂且卷起的画卷渐渐翻开。
且将诗稿挂在枝头。思卿笑道:“我最爱长春真人那首《无俗念》。”吟道:
萧绎踟躇了半晌,还是道:“如果朝廷再掀兵火,我将会再添如何的罪业。”
思卿思考半晌,俄然明白了,道:“陛下要撤藩?”
词风哀婉旖旎,近于花间一派。思卿沉默了一会儿,俄然对萧绎道:“这等颓废,非大丈夫该有。”
思卿领着萧绎穿过一片小水泽来到别馆的主厅“枕流洲”,只见内里满是酒坛酒馆,一股浓烈的劣酒“大烧缸”的味道。阴暗的四壁贴满了诗稿,萧绎猎奇,顺手摘下一张,见题目是《青衫湿遍·悼亡》:
“我当知定藩除耗朝廷税,还节制督抚、凌辱有司、为害乡里。但是一旦撤藩,其必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定藩起反,其拥兵之众,便有兵火燎原之势。”
春游浩大,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
思卿叹道:“我原觉得……沈大哥会低迷一阵子。没想到,他倒是没甚么反应。”
“我听容姊说过,皇太后娘娘曾隐居西山雀儿庵。三哥明天是想去拜祭娘娘?”
思卿听他提及笔墨狱,不由得嘲笑:“陛下文韬武略都有了,我有甚么放心不放心的。”
两人走出叶家别院,思卿叮嘱老仆:“不必奉告兄长我来过。”
思卿问:“这就是母后娘娘么?”
萧绎抚掌笑:“你怎如许世故。”
思卿道:“我晓得了,你忙你的,不必管我们。”
萧绎被思卿的话刺了一下,“这真是实话。我不肯意再受掣肘。倘若撤藩完整,外除强藩,内出兵政,何其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