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赶紧道:“姓林,名唤波浮。脾气极其和婉。”一昂首见思卿失神,赶紧又道:“也通文墨。”
思卿回神道:“‘纱厨雾卷,湘簟波浮’,名字倒是好听。可贵你能看上个和婉人儿。但是老五——你三哥不会同意你立这般出身的女子做正妃。不是你三哥瞧不起出身低的女子,也不是我瞧不起出身低的女子,是你端王叔那些长辈不允。你可明白?”
思卿道:“从宫内里往外看,除了墙就是天,早就看绪了。有甚么好瞧的?”
半晌后辕门内便有一名穿戴柳叶铠甲的将军快步来迎,俯身膜拜道:“臣不知陛下、皇贵妃驾到,保卫无状,请陛下、皇贵妃降罪。”
“孟光时升任京卫批示使还不敷一月,和江东也就打过一两次照面,连累不到江东。”
思卿起家对衡霸道:“你且归去,别胡来。容我想想。”
今上年稍长,在太皇太后的支撑下,一举肃除了靖国公一党,以端王为首的宗亲以制止大权旁落外姓的名义入朝廷掌事,却又搅得朝中党争伐异。动辄用“祖宗家法”掣肘今上的政令,今上哑忍已久。
萧绎笑:“如果让江东晓得了,他再三必然苦谏。他又是极干直的性子,我那里还做得成?”
思卿一听淡淡道:“你嫂嫂供在坤仪宫里,你尽管去求便是。来缠本宫做甚么?”起家便要走。
飒飒秋风把营外军旗吹得猎猎作响,踏入辕门那一刻,萧绎偏头看向思卿,思卿微不成见地点头。她两颊上浅扫了胭脂,在落日的映照下晕染出一抹和顺的烟霞色。萧绎看得一怔,握住了伊人广袖下的柔荑。
思卿将茶盏狠狠掼在几案上,嘲笑:“我几时有了父亲?我说了多少次了,叶端明是生是死与我无关。我看他这右相摆布也做到头了,随端王弹劾去。端王劾掉了他,我备一份厚礼送给端王,感谢端王给我出这口气。”
身披玄色鹤氅的青年身畔,有保护取出一面金牌递给虎帐保卫,虎帐保卫接了金牌,见为首的青年男女容止不俗,便进虎帐内禀报。
思卿挽袖添香,冷冷道:“三哥这个机会选得好。大家都觉得是端王和孟光时暗害已久,故为孟光时谋得京卫批示使一职,好便宜行事。但不管如何现在孟光时是沈大哥直辖的,沈大哥岂能不受连累?”
衡王脸一红,道:“此番求娘娘成全。”
萧绎仿佛看破了思卿的心机,淡淡道:“我也很难堪。但事情确切不能再拖了。明天端王上了一本,说抚州的案子,又牵涉你父亲……”
烛影跃跃,把席间诸人的面孔都照的浮动起来,让人头晕目炫。孟光时心头疑云乍起,但见萧绎也没有佩剑,摆布内卫统领均未随驾,这位皇贵妃的端倪娟然如画,身形又非常娇弱,因而解下佩剑双手奉给思卿,道:“得见贵妃仙姿,臣三生有幸。”
衡王苦着脸,却粉饰不住腻烦:“端王叔呆板陈腐得紧,三哥不也经常为此头痛么?王叔如何能够承诺。”
萧绎沉吟道:“年下大事一了,我们同去南苑住些日子,如何?”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本日把似君,谁为不伏侍。”萧绎叹道。
熙宁十七年白露,帝京西郊。
思卿打断道:“端王固然对孟光时各式皋牢,但孟光时对三哥忠心耿耿从无二志。本日这一步,非走不成么?”
思卿启丹唇道:“孟将军请起。不知者不罪,陛下微服犒军,不肯轰动旁人。”
入秋后宫内御园里的菊花竞相绽放,各宫廊下也摆满了菊花盆栽,所谓“冲天香阵透长安”,到处浮动着菊香。
衡王没好气隧道:“本王有要事要面见娘娘。”因见菱蓁没有让步的意义,只好又道:“我要娶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