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悠笔下一顿,道:“太子姓苏,国将易姓,这道圣旨一下,恐遭百官反对。”
“那你为何如此焦急立储?”贺悠问。
沈娴将北夏来的信递给贺悠看,贺悠看后还是不成置信,如她先前普通,再把信上的内容确认了一遍。
连青舟顿了顿,道:“路途驰驱劳累,这又不是去纳福的,就留她在家中。”
沈娴往圣旨上盖下玺印,又道:“你且放心,北夏与大楚相安无事,他们还不会主动挑起争端。”
她说得不容置喙。
沈娴亲身去太学院里接苏羡回太和宫,回到宫里她矮身抱了苏羡好久。
沈娴眼神高低流离得缓慢,一再确认这信中的内容。她压着嗓音降落地问:“你们穆王现在到了那边?”
“百官反对就反对吧,归正朕克日也眼不见心不烦。”
连青舟前脚才离京,后脚信使就入了宫。
安排好了朝堂,交代好了京畿保卫设防,沈娴又让宫人把夜徇给锁回冷宫里去,制止他趁着本身不在是,于后宫复兴风作浪。
大楚的兵权都已经收拢在了沈娴的手里,她倒不担忧她这一离京,大楚会出甚么乱子。何况大楚这两年景长敏捷,百姓连合一心,女君声望极高,还无人有才气把她管理起来的日渐强大的大楚搅得一团乱。
沈娴道:“朕就只要这一名皇子,纵百官反对,也无可何如。”
沈娴俄然问:“贺悠,你信赖他还活着吗?”
上回在太和宫里夜徇喝大了,对沈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成想沈娴却一向放在内心。
沈娴抬眼看向他,还未说一句话,便先笑了起来,眼底潮湿,让贺悠一顿。他可好久没见过沈娴如此失控的模样。
信使道:“小人抓紧送信,故而不知。”
那就像是救赎她的光。
贺悠游移了一下,还是道:“大皇子担当大统天经地义,臣的意义是这姓……”
阳春河两岸的迎春花已经开了,氛围里漂泊着淡淡花香,令人身心愉悦。
连青舟退下时,沈娴蓦地又开口道:“连狐狸。”
可贺悠还是感觉迷惑,离朝就离朝,可大皇子当今才七岁,现在下诏立储会不会太早了点。
沈娴道:“朕信赖,他活着。总比他死了,要多给人一丝但愿。”
穆王的信传到楚京时,正值仲春初春,虽是透着一股春寒料峭,却抵挡不住万物复苏的情势。
沈文埋头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咽着声道:“本日娘收到北夏传来的信,说是有你爹的动静了。”
她要下皇诏立储,立大皇子苏羡为大楚的太子。
连青舟回过身一揖。
沈娴轻浅道:“之前有人说,富可敌国可不是一件功德。你应当受他教诲。”
连青舟莞尔笑1;148471591054062道:“先前是真的挺忙,皇上多虑了。鄙人尽量在年前返来。”
毕竟这世上没有第二个苏折。
贺悠感觉匪夷所思,道:“这穆王可靠吗,此中会不会有诈,万一他是想诱皇上到边关对皇上倒霉……”
这是北夏穆王的来信,他有关于苏折还存活于世的动静,邀沈娴到两国边疆一会。
最后沈娴一个字都没写,反倒弄花了信纸。她命令道:“去叫贺悠立即来见朕。”
难怪她这么早立皇储。就算那北夏穆王是施计诱她前去,她也必然会决然赴之。
“啊。”
沈娴接过了信,她启了信封上的蜡封,抽出内里的信纸,展开来看。
开初沈娴感觉惊奇,因为这是穆王私家传来的函件,并非是北夏的函件。而她自以为与穆王的干系还没要好到如此境地。
沈娴又问:“你那新妻,可要一并带走?”
沈娴手忙脚乱地在桌上铺好信纸,手里的笔蘸饱了磨,可她落空了昔日的淡然,还未落笔,笔锋上的墨汁便洒落在了信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