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宁姨娘带着谢莫忧姐弟四人到了,略说几句,谢莫如谢莫忧便去华章堂读书。纪先生还是在讲左传春秋,不过,上午放学时说了一句,“太太传话说,要略增些女四书来念,我原想不必如许急,既是太太叮咛,待你们得了书,我们便读一些女四书。”
如谢太太这位谢家的当家太太,实在也不非常自在。谢太太与丈夫豪情好,丈夫谢尚书中午在衙门用事情餐,只一早一晚在家里用饭。谢太太年纪在这里,做祖母的人了,虽一早一晚要与丈夫共用饭食,中午却略显孤单,实在挺想孙子孙女们陪着,偏生谢莫如卡在中间。谢太太不大喜好谢莫如,她要号令孙子孙女的到她房里用饭,却也不能落下谢莫如。谢莫如对谢太太的感观与谢太太与她的感观是一样的,特别,谢莫如是个很有耐烦的人,早上给谢太太存候,她都是第一个。倘谢太太让孙子孙女的都去松柏院用午餐,谢莫如再不喜好,也不会回绝。
谢莫忧分得清她娘是真不欢畅还是只嘴上说说,她坐在一畔椅中给她娘布菜,道,“我就嘴上一说,娘你快用饭吧,别等的凉了胃又不舒坦。”
“是啊,就是学了篇‘郑伯克段于鄢’。”谢莫忧道,“祖母问了大姐姐,也问了我,仿佛对大姐姐的答复不大对劲。”
谢莫忧翘着嘴巴,“谁说弟弟他们吃不出来的,他们只是不说罢了。”
宁姨娘叹口气,“你如许喜怒随心,实在令我不放心。”
宁姨娘浅笑,“知其然不知其以是然。”
自来,凡是谢太太院里有的东西,杜鹃院里也不会少。
宁姨娘轻声道,“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疼谁也越不过你去。世上的事理啊,都在书里写着呢,你要细细揣摩才好。我不对她好,如何有我的好名声。她就比你明白,你看,我这般供着她多年,也不见她对牡丹院有半分靠近。”
张嬷嬷道,“传闻拢共也就五六条,金贵的很哟。我们院儿里得了两尾呢。”话到最后,张嬷嬷忍不住的对劲高兴。
姐妹二人皆应了。
一回牡丹院,谢莫忧忙令丫环去传饭。实在下人早预备着呢,宁姨娘帮着谢太太掌家事,她又素有隽誉,膝下三子一女,深得谢松宠嬖。下人最是眼利心明,晓得这位姨奶奶不过现在带个姨字,今后是有大造化大福分的人。
不是她,不是谢莫忧,也不是纪先生,那么,就是谢太太决计着人去探听这事了。
“是啊,养不熟。”看女儿不算痴顽,宁姨娘悠悠笑着,干脆再点女儿一句,“你祖母你爹爹喜好你,你也得留意些身边的事了,不能再一味憨吃憨玩儿了。我再问你,你祖母为何把你们一季八套新衣裙提到每月六套新的?又给你那些好金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