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李樵与谢莫如很有友情,江北岭选李樵代他给皇孙们讲课,怕也有这个启事。至于江北岭当初拒做皇子师,反为皇孙师的事,对于穆元帝,江北岭只要对皇室投诚,便充足了。
太子未再提此事,大皇子对赵霖愈发佩服,道,“时雨你料事如神。”他已将五皇子家孩子拜师的来龙去脉也探听出来了,就是应个名儿,实际讲课的人是李樵。太子丢了面子,再加上五皇子家的孩子也不是真就得了江北岭的教诲,大皇子终究气平。
五皇子笑,“先生说的是。”最首要的是儿子们拜得名师,获得优良的教诲。五皇子又与李樵商定每日讲课时候,中午用过饭方告别拜别。
“师徒不过是个名分,每年春闱座师与新科进士又有甚么师徒之实,倒是有师徒之名的。这位沈翰林并未传闻与薛帝师有甚么干系,他在翰林中也未听闻那里就格外出众,较之赵霖徐宁等人在宦途上的运道,他只能算中上。不过,他是蜀中人,能被大皇子亲身聘为皇宗子府的蒙师,必有过人之处的。”
“对。”五皇子实在比他大哥早晓得沈翰林,此时提及来,道,“虽没打过交道,沈翰林在筑书楼修书好几年了,北岭先生与徐尚书对他的印象都好,此番也在封赏名单内,大哥选他,的确选的好,瞧着是个明白人。”
五皇子道,“北岭先生的确是很有学问,不愧大学问家的名声。”
大皇子焉能不知这个,不然也不至于抢着拉拢江北岭,大皇子还是不肯意,道,“那岂不是跟着老五有样学样,好歹老五家小子与江北岭另有个师徒名声,我若请个江北岭的弟子,将来辈分如何算?”大皇子固然服从赵霖的建议尽力与五皇子搞好干系,但他到底有着皇宗子的自负,自不甘拾人牙慧。
说句诚恳话,对于江北岭,固然老穆家爱拿老头儿做个牌坊,但实际上穆元帝不大喜好江北岭。不过,江北岭的学问,穆元帝也承认是数一数二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有想令江北岭教诲诸皇子之意。当然,在这事儿上,穆元帝比较没面子,因为人家没买他的账,回绝了。现在大儿子二儿子过来讲让江北岭教诲皇孙,穆元帝不置可否,道,“江北岭这把年事,性子古怪,当年,先帝想征他为官,他不肯,先帝也未强拗他。你们想请他,要依礼而为。”筑书楼就要完工,穆元帝要收天下仕子之心,自不但愿这时候闹出甚么不镇静。
大皇子想了想,“我倒不知时雨你说的是谁了。”
北岭先生非常超脱,道,“各论各就好,殿下不必拘泥些许琐事。”
“此人出身平平,于朝中不大显眼,殿下不知也普通。”赵霖不再卖关子,与大皇仔细说,道,“翰林中有一名沈翰林,姓沈名素字净远,蜀中人氏,当年曾去青城山肄业,亲得薛帝师教诲,他是二榜进士出身,现在在翰林为从六品翰林修撰,耕读出身,身家明净,三年前被当时任翰林掌院的徐尚书汲引,进入筑书楼参与筑书楼的编修,此次筑书楼完工,他定在犒赏之列。此人学问,为小殿下开蒙也充足的。特别此人碍于出身,于翰林院中并不显眼,偏又与薛帝师有师徒之实,且是同亲,特别晓得此事的人极少。殿下看,此人如何?”
太子对李樵的兴趣真正不大,进士有甚么奇怪的,他东宫的属官哪个不是进士出身,最次的也是二榜进士,三榜的都没资格搁到太子跟前来!何况,李樵毕竟是永安侯府的庶子,文康长公主夙来当这个庶了不存在的。文康长公主于皇室多么职位,太子自不会与李樵过分靠近,他争夺的始终是北岭先生,道,“便是不能每日进宫为皇孙讲学,十天来一次也未为不成。”牌坊么,竖起来就够了。给孩子们讲学问的事,由别人代庖未为不成,但此人不能是李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