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瞬教我一愣,却见那榻上的人幽慵侧卧,弧度完美的下颌微扬,一袭半夜蓝的华袍微敞,暴露胸口一片琨玉秋霜般的雪肤,幽紫长发流水般顺着榻沿蜿蜒而下,一向拖到地上,右手食指轻搁在唇稍,眩迷的妖娆娇媚。
随即,男人眸光一转,瞥见了琉璃鸟笼中,浑身湿透而奄奄一息的我。
我抱腿静坐在笼中,纵使火燎般的炽热难受已极,面上却不暴露半分,不想成为众妖取乐的东西,颊边排泄的汗尚未滴下,马上便被蒸干。
因而便在众妖睽睽之下,猫又拎着笼中的我,优哉游哉地走入了古宅。
猫又将鸟笼提了起来,一双猫眼逼近笼中的我,“嘿嘿,平时我们被阴阳师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此次让大师好好出气,看我如何折磨她!”
冷不防身子飘然浮起,我忙抓住边沿的琉璃栏以稳定身形,同时紧捂口鼻,红白衣袂如绽放的奇葩飘展,黑发丝丝扬开,憋闷难受至于此极。
猫又一手挥开那妖跃跃欲试的爪子,依桌而坐,不觉得然地白了他一眼,“这但是要献给凤阳大人的,就你也想分腥,还想不想活了?”
身材变小了,力量也随特定比例减少,现在的我底子不是一只妖的敌手。
我被颠簸得一阵左摇右晃,赶紧幻出草薙剑,“唰唰唰”腾空挥动三次。
说罢让人拿来一只火盆,在众妖的奸笑声中,将全部鸟笼放了出来。
正飞掠的猫又眼角余光瞥见我的行动,一双小眼笑得眯成线,背上黑翼毫不断歇,“嘿嘿,小妞你就断念吧,这但是北海人鱼国的天心珊瑚做成的笼子,被粉碎后能立即主动愈合,不管如何的神兵利器都别想粉碎它!”
猫又展翼直向竹林深处而去,俄然间仿若穿过了一道无形的樊篱,面前刹时映入另一副迥然分歧的气象,清雅宽广的天井,古色古香的板屋,正不竭有千奇百怪的妖怪自天井核心各方源源而入,看来像是赴某种集会。
而置身水中的我却益发难受,净水浸得浑身冰冷,愈突变得麻痹不堪,心神也不由自主地松了下来,不防间连呛了几口水,就似要堵塞畴昔。
在这百态狼籍的众妖中,俊丑高矮悉皆有之,而他的高居一隅,恰便似明珠球琳置身于土瓮瓦砾当中,这般霄壤之殊,岂能相提并论?
一番搜肠刮肚的思考,我偷瞄一眼正全神灌输奔腾的猫又,趁他不重视悄悄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迅疾折了个千纸鹤,悄悄一吹,纸鹤竟刹时如有了生命,自行从掌中飞起,从鸟笼的空地中穿出,向火线翩翩飞去。
而在目见我的那一刻,男人微不成察地怔了一瞬,眸里瞬息聚起点点阴怒,噬人的锋芒几近要将人拆皮剥骨,“你们……对她做了甚么?!”
猫又一步落定地上,背上收起巨翼,落拓地拎着鸟笼而入,吸引了众妖的谛视,此中一个着和服的骨女,扭着水蛇腰凑了过来,“哟,猫又家的少爷,你手里提的巫女蜜斯看起来很甘旨呢,是要献给凤阳大人的么?”
我也终究获得摆脱,有力地趴伏在笼中喘气着,恍见厅外敞亮的天气中窜入一道金光,落在最深处高阙上的长榻上,化作了一道苗条的身影。
他,竟是我在神社碰到的男人!他是妖怪们口中的凤阳?!
他说得慷慨激昂,很有大义凛然之风,却让男人面上的阴怒又浓了三分!
猫又不但为百鬼之一,更是日本神话中的九大尾兽之二尾,传说为死神的宠物,只是到现在担当的力量减弱很多,但在妖族中职位仍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