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见那边驿站正喝茶歇脚的差役头头被她招了过来,这厢哭声更甚。
待到晌午,路过驿站。押送差役只留了一人巡查,其别人去茶摊用饭。
趁着押送差役还没到,鹿九带着白芷,换了事前备好的粗布衣裳,脸上抹了灰,摘了发饰,梳成了浅显的妇人髻,混在了家奴中。
当了王妃又如何?没了王爷庇佑,你不过也就是个阶下囚!
那少年埋着头,握着车把的手青筋紧紧的绷着,脚下却暗自加快了步子。
差役见她面如菜色,也未几加难为,只是偶尔催促,让她脚步快些。
未等传下圣旨,鹿九便命白芷去账房支了银子,给那些家奴分了下去,作为跑路的川资。
林伯将麻绳套在了肩膀上,拉起木板车快步分开,心中只要一个信心,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得主子的全面。
“官爷,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吧!”一鞭子下来,白芷不但没躲,反而越喊越凄厉。
“陵王通敌卖国,企图谋逆,谅府内亲信不知情,宽其极刑,全数充罪奴,放逐西岭。”
“唉,阿问,快推着些,别碍了官爷的眼!”
“你,过来!”他抬手指了指白芷,说道:“去看看,那是不是你说的主子?”
“大人,息怒,小的这就给她点色彩瞧瞧。”那差役赔着笑,一脸奉承。
最后剩下未几,抹在了白芷小臂上。约莫一柱香的时候,她见身上开端模糊发热,出现潮红,朝着白芷使了个眼神。
“这城可不是你想出就能出啊?”那官兵说着,背过了手,手指动了动。
“不,不是!主子她没死,只是,怕,怕是得了瘟疫了!”白芷磕磕绊绊的说道。
白芷忙不迭的跑畴昔,跪在鹿九身边,扶起她的身子,泪眼婆娑的点头应下:“官爷,是奴婢的主子。”“主子她,她……”白芷俄然惊骇的退开。
他身后还跟着个头发斑白,面如土色的白叟。守门的官兵瞄了他们一眼,冷声斥道:“哪来的!不晓得严查出城吗!”
鹿九领了旨,谢了恩。
饥饿与烽火已经让这座边疆之城没法再接受任何的打劫。残垣断壁,易子而食,豺狗成群的守在乱石堆上,虎视眈眈的盯着瑟缩在街角的灾黎,等候着他们即将成熟的美食。
那些家奴大半跟从陵王多年,多是忠心耿耿之辈。他们跪在园子里,一个一个都不肯收下这逃命钱。
说罢,几个闪身就不见了身影。
直到看着鹿九和白芷也被最后一支押送队带走,她才悄悄分开。
鹿九半瞌着眼,谨慎的打量着绑着不远外的马匹,那马蹄铁上烙着个小小的云字。她心中大定,谨慎的把袖子里藏着的白瓷瓶摸了出来,趁着差役换岗用饭的空档,将那红色的浆液抹在了脖子和胳膊上,脸上也悄悄沾了少量。
再说已经踏上放逐之路的鹿九,她一起扮作久病缠身的模样,被白芷搀扶着,走在最后。
木轮吱吱呀呀的响着,一个披麻带孝的瘸腿少年,推着辆装着棺材的木板车一拐一拐的朝着城门走去。
那差役眼一抬,面色不善道:“问那么多干甚么!跟着走就是了!”
白芷被他一吓,扑通跪了下来:“官爷开恩,奴婢不是成心的!是我家主子她害了病,就快死了。求您发发慈悲,进城给寻个大夫拯救吧!”
直到走上尽是枯枝残雪的野道,那少年放下推车,将头上的麻布扯了下来,暴露一双尽是杀意的眼:“林伯,沿着这路一向走就是十里亭,那边会有人策应。我去救兄弟们出来,主子就交给您了。”
漠北,知名城。
那差役一脚把她踹倒一边,冷着脸说道:“明天还好好的,今儿就快死了?你乱来鬼呢!再多嘴老子抽死你!”说罢一鞭子抽在她身上,生生打出一条血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