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九昂首望了望,漫不经心的应道:“应是一百零八个吧。”
山顶香客很多,多数是女眷,三五成群的簇拥着家里的老太君。鹿九只拜了菩萨捐了香火钱,便在一边等着去找老衲人解签的明珠。
“你!”云子阑干瞪着她,却无从辩驳一句。他身边的几个望着鹿九的脸,直吞口水,毕竟这般面貌的不成能是小家小户的。他们虽纨绔,却也怕获咎了不该获咎的人。只得悄悄拉了拉云子阑的袖口,挤眉弄眼的表示他算了。
白芷长吐了口气,有些严峻的问道:“主子,那但是尉迟大人?”
鹿九勾了勾嘴角,眼神落在山顶那一片金光之上:“实在也不尽然,起码我佛慈悲,让你遇见了我。走吧,小铃铛,这么低沉可不像你。”
明府的马车很宽广,中间还摆着个四角方桌,桌上沏了上好的乌龙茶,茶壶外头套着个竹藤编的冬篮,想来这一起茶水也不会凉了。
“姐姐真会谈笑,这东西那里贵重,不过是块木头。”明珠玩弄动手里的木牌,看了又看。
明珠身边的丫环是新入府的,非常聪明,见到鹿九又是倒茶,又是递点心,一起服侍的殷勤极了。
别人不知,云子阑内心倒是明白的很。这女人是压根儿就瞧不起他们。
“一会儿你去寻明珠,就说我在寺外那银杏树劣等你们。”说罢,便抬脚往寺庙内里走去,脸上不见了先前的笑容,不知在想着甚么。
“嗯。”他闷声应道,内心倒是恨得咬牙切齿,他云子阑也算得是云城大儒的对劲弟子,本日却被一介妇人训得哑口无言,这张脸算是丢尽了。别让他再遇见她!不然……
明珠本想矫饰一回,一听她这答案顿时目瞪口呆:“哈!姐姐你是妙算吗?!你都没来过这呢,怎的晓得得如许清楚?”
华严寺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就在岫城外的岫华山上,离茶山约莫着有小半个时候的车程。
没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她们一下了车才发明,本日上山烧香祈福的人是真很多。
过了半晌,鹿九转头望了望,见没了人影,这才松开手。
投怀送抱?!鹿九冷眼看向那人,眼底尽是嫌弃。
说罢,只留了个背影给他。
鹿九这几日一向在和丁香研讨新食谱,干脆图便利,就住在药膳坊后院的配房里。
“姐姐,我给你求了安然符哟!”说着,她把一个小木牌递到了鹿九面前。
也不知是不是用心,他这一下正巧将鹿九的面纱扯在了手里。见面纱被扯去,鹿九回了头,冷眼看着他,说道:“凡人之以是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公子先以言语辱之,后又举止轻浮,可见已与禽兽无二了。妾身听不见禽兽之音,只听得见人声。”说罢,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面纱。
“实在,我不信佛祖,也不信菩萨。”明珠望着山顶的大殿说道,“我曾在无数个日夜里祈求着,求他们能怜悯我,让我从那怪病里摆脱,哪怕是一天。但是,并没有。”
明珠本日倒是温馨,迎了她们上车后,便倚在鹿九身边,摇摇摆晃的打起了打盹,多数是昨夜镇静过了头。
“甚么美娇娘,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物罢了。”他嗤笑一声,不屑道。
白芷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嗯,是他。”鹿九垂下眼,心下松了口气,暗自光荣,多亏带着面纱,不然……
她眼底翻涌折的情感,鹿九瞧着清清楚楚。因为在死去的那一刻,她也曾这般怨怼过,但,天道无常,人间怪事那么多,谁又说得清呢。
“明珠蜜斯来的真早,奴婢这就去喊,您别急。”
想到这,他忽的伸手一拽:“喂!你耳朵聋了?!本公子在更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