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一口气禀报至此,却还没说完,又深吸一口气持续说下去:“只是有几样大件的嫁奁,诸如朱漆泥金雕花三屏风式镜台、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沉香木雕的四时快意屏风、貔貅搭脑黑漆衣架、黑漆云母石事事快意的架子床、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等等……这些嫁奁实在太大,又贵重,得徒手抬着,比较破钞人力。”
其他两页则写的是一些小件物品和古玩珍奇,大大小小也能凑了整整两页;
迟妈妈见太夫人当真生机了,赶紧在一旁劝道:“你消消气,这本是大喜的事情,不值当活力。再说竹影他是头一次管事,有所疏漏在所不免。”
“本来想着竹影资质欠佳,熬炼几年勉强能用。没想到竹扬倒是个利落人,弥补了竹影的不当之处。”太夫人这一次才算真正放心了,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往镇静几分:“畴前她是最出挑的女保护,如此生养孩子以后长进挺大,也能做管家夫人了!”
“此事你就不该同意!”太夫人话到此处,俄然肝火上涌,抬手一拍桌子:“眼看另有三五天就该出发了,现在那里去找这么多人?”
岂料真是娶到了一个好老婆。他感到很满足了,也很感激。
闻声迟妈妈如此打趣本身,太夫人只咬牙切齿隧道:“便宜了沈予那小子!赚死他了!”
太夫人亦是眯起眼睛笑了好一阵,才将那七张礼单递回到竹影手中,又问:“抬嫁奁的人都找好了么?衣裳做得如何?多少人护送出岫去北地?”
提起此事,便不得不想起聂沛潇。“比起庄相,让我更不测的是聂九……畴前倒是藐视他了,没想到他能说动靖义王。”太夫人语中不乏不测与遗憾:“只可惜他生在帝王家,不然出岫跟了他也好。”
所幸他现在做了父亲,性子比以往暖和些,又有竹扬从旁指导,也没出甚么大错处。
“你倒是娶了一房好媳妇!”太夫人如是评价,继而再道:“我现在看着,竹扬比浅韵更好,与你更加班配。如果你当初娶了浅韵,我瞧她那性子,一定能做好你的贤浑家。”
太夫人叹了一声,再反问道:“若不是我多问一句,此事你还筹算瞒着?让别人看笑话?”
所幸新晋的总管夫人竹扬是个贤浑家,不但主张颇多,做事也有条不紊,倒是给竹影帮了很多忙,也让太夫人大为不测。
两人正说着竹影,他就来了。畴前他是一向守着知言轩,现在做了管家,反倒要在霁云堂、荣锦堂两端跑,这让他非常不风俗。
因而,去诚王府的暗卫又在半路上被截了返来。
竹影畴前是暗卫首级,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沉默寡言、冰脸冷心,眼下提及浅韵,他的神采有了分歧以往的窜改,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以外,让太夫人和迟妈妈皆是一阵发笑。
“媳妇再醮您给这么多嫁奁,比给孙媳下聘还多两倍,倘若庄大人晓得此事,不晓得他会不会悔怨帮您?”迟妈妈一句打趣话,又将太夫人的思路拉回到那惊魂一夜——沈予行刑前的头一夜。
另有黄金白银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取“长悠长久”之意,没有写在礼单以内,是太夫人暗里交代的。
田产房产、金饰珠宝、摆置陈列、服饰布匹、起居用度等这些必备之物,每一项都满满占了一页纸,恰好未几很多五页礼单;
“这是你本身想出来的主张?伶仃给我抄一份儿?”太夫人捏着一摞礼单,向竹影问道。
当年他痴恋浅韵,何如对方无动于衷,厥后他求娶竹扬,本想着相互也算同道中人,必然能相敬如宾……
“这嫁奁办得挺详确了,你初度做这差事,还算不错。”太夫人给出了正面评价,也让竹影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