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姬掩着嘴笑道:“都是自家姐妹,林mm太客气了。”她暗自不屑地横了眼强压肝火的韩庶妃,叫你对劲猖獗,常日里没少作践人家,这回跌了跟头,真怨不得谁。
一行人渐渐行至正院,与气色红润,笑容满面的吴姬正巧碰上,两人见了平礼,相互酬酢一阵,一齐跨进正院。
“我已经听王爷说了,林mm克日受了些委曲。本日看你气色,果然是有所亏欠。”王妃凝睇了林氏半晌,见韩庶妃仍不知死活地低着头,干脆照实说道,“王爷体恤韩mm辛苦,昨儿与我商讨,揣摩着让吴mm来帮衬你,别的,秦嬷嬷与蔡嬷嬷跟着我掌理王府多年,经历丰富,帮手于你也是便宜的。”
摄政王渐渐抚上王妃略微惨白的脸庞,悄悄道:“韩庶妃既如许无能,如何会照顾不好本身的一双后代?你应好好服从医嘱,平心静气,这些琐事,不必理睬。本王可盼着你的孩子。”
一众妃妾,略略谈笑了几句,目光便在神采阴暗的韩庶妃与弱不由风的林氏处瞟来瞟去,前者是多年得宠,可惜不知收敛,张扬放肆,终踢到了铁板。一个是资格最浅,受尽冷眼讨厌,一朝咸鱼翻身的主儿。
一听王妃的话,她突地转醒,暴露满脸的不成置信,敞亮的眼眸里升起簇簇火光。
时近新年,又恰逢王妃有喜,正院早打扫一新,悬起了五福快意灯,奉养的宫人换上了新做的茜色暗纹祥云纹衣裙,一眼看去,喜气洋洋。
林七许只叮咛燕竹去挑三两个面孔忠诚,手脚敏捷的下人。除了章嬷嬷出去请了个安,连面儿都没露,缩在暖炕上钞缮经文,全神灌输。
林七许最晓得轻重,也任凭她们玩弄,穿上厚厚的棉絮衣衫,燕竹恐怕冷风灌出来,又给披了件镶银狐毛的哔叽藻纹大氅,兜上风帽沿,塞了个香熏熏的暖炉给她,才算放心。
王妃不置可否:“不过三五下人罢了。正因你在病中,更得奉养全面。”
“妾身见过韩庶妃和尤姬。”林七许规端方矩地行了礼。
林七许身材尚未好全,脸上抹了些胭脂,仍透着底下衰弱的惨白。她轻柔地朝尤姬一笑,由燕竹扶下落座,静候王妃出来。
韩庶妃自昨日被王爷撂下后,便郁郁寡欢,思前想后。厥后的连续串变故,如闷头一棒般敲在她昏昏然的脑袋上,连晚膳都只胡乱吃了几口,躺倒在榻上,愣愣入迷。
雪天难行,映着平淡的冬阳,景色倒是别有风味。
“这段时候,王府要避风头,年关的事儿必没有往年多。可到底也是过年,韩氏经历不敷,两位嬷嬷去搭把手便是。”这是在削韩氏的权了,王妃暗喜,立马殷切道:“吴mm听闻学过些理家管事,两位mm一起拿主张想必妥当些,再有嬷嬷们从旁疏导,方能不出不对。”
王妃干脆再添一把火:“对了,王爷去瞧了二公子没,昨儿特地宣了太医,可有好些?”
“主子,新来的小丫环与婆子都安设在了西里间,可要叫他们过来叩首?”午膳之前,采办处的章嬷嬷便领了一水儿的宫人站在廊下,大略一瞧,都是拔尖儿的。
事已至此,林七许再推委便是不识好歹了。推却谦让番是必须的礼数,做过甚一样是逾矩。她捧着香喷喷的手炉,瞅着那一缕缕轻巧又自在安闲的白烟,眼里不由自主地满盈起水雾,像是春季凌晨的雾霭蒙蒙,萧肃又渗入骨髓的冷。
“是。”燕竹逆光看去,林氏姿势高洁,气韵文静,言行举止都不落下乘。若非命不好,说是大户人家的主母也是有人信的。
自韩庶妃失了内院权益,奴婢对待沉香榭的神采总算多了分畏敬与奉迎,林七许也开端真正的修身养性,好好调度这破败的身躯,顺道好生摘抄佛经。